神砥居守各处,不论规模大小,皆有自己的神庙,才能受得香火,居有定所。
而沈宁意却找不到自己的神庙,导致她寻不回从前的记忆,也最后被流放到无方,成了无方的岛神。
一切因缘交错,她想从东阳帝君那拿到可以帮她找到自己神庙的神器,却阴差阳错先找到了导致无方封闭几百年的臭小子。
没想到他还长得这样人模人样的。
还这样沉得住气心有城府,沈宁意顿时觉得心里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得意来,一时心情复杂:看来她入了戏,是真把臭小子当自己孩子来养,现下看到他是有心机的,会反击伤他之人的,她反应过来之后竟然觉得有一丝欣慰。
这可不对,沈宁意自顾自地微微摇头。
若他只与人争执并无妨害,但若长此以往,他这命数凄苦,将来注定是谁都要来踩一脚的。
他若睚眦必报,伤了太多人性命,将来恐生心魔。而她任务不成,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她准备晚上同他坦诚地说一说,解开他的心结来,已是在心中打好腹稿了。
但现实往往跟想象不同,整个晚饭桌上沈宁意的话在嗓子里上上下下迂回几遍,都被少年单纯关心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饭后贺汀还以为她嗓子不适,给她煮了暖暖甜甜的梨子水。
沈宁意捧住温热的瓷碗,看贺汀一副一无所知的温顺少年样,半天才愣愣地唤了他一声。
贺汀坐在一旁双手也放在碗上取暖,抬眼应道:“嗯?”
他笑容恬静:“棠骑觉得喉咙好些了吗?”
沈宁意讷讷地嗯了一声,还是缓缓开口了:“卫夫子今日病了?”
贺汀神色不变,回答道:“夫子今日确实没来,原来是病了。”
沈宁意一时瞥开眼去,好似随口问道:“你不知道?”
少年面露讶异,笑道:“夫子身体不适,我怎么能知道?”
沈宁意飞快地抬眼看他一眼,又在和他对视之前收回目光,心里突然对自己这番行径有些不齿。
何时轮到她来看别人脸色了,她这副心虚做派是为了哪般,暗中反击报复的人可不是她,她大可坦荡自在才是。
她放下碗盅,好似闲谈,却故意叫他小名来缓和语气:“小奴可还记得大概三年前有位同舍生中了个叫做无忧解的毒?”
贺汀动作似乎滞了一刻,也放下碗盅个和她对视,表情却很正常:“好像是有过这回事。”
沈宁意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之上,语气中略带惊异道:“你可知,今日卫夫子竟然也中了这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