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是月神……戈南神君心思沉沉,却又很快说服自己:眼下之际,是尽快向父亲说明,拦住各方弹劾奏折,管她是谁,又有何惧?
沈宁意心知戈南神君只要冷静下来稍微细想便可发现破绽,话头落地之前就隐了身形溜走了,片刻之间便钻回了棠骑的身体之中。
从棠骑身体中睁开眼时,就看到贺汀正坐在床边一脸焦急,一见她醒来便登时扑上来抱住了她:“你醒了!”
少年身上有着一股好闻的味道,沈宁意轻轻推开,见少年眼眶都急得红红的,束发也毛毛躁躁,掉下一丝黑发来。
沈宁意伸手拈住那根发,施用神力查探了贺汀神魂的周身与神魂状况,确定他没事后还一边笑道:“小奴急得要哭出来了。”
少年看她笑得揶揄,神色却不变,一双清亮的眼直直地盯住她,又蹲在床沿将头放在和她同一高度,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急,我是害怕。”
他表情郑重,眼神认真:“对我而言,棠骑是最重要的人,”他语气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移开视线,自嘲地一笑,又说道,“或许我对棠骑来说并不那样紧要,但”
少年目露黯然,沈宁意心中突然觉得这场景古怪,但也没细想,只觉得小孩是闹别扭,便随口安慰道:“贺汀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人。”
少年眼中放光,坐在床边又开始关心地问她感觉如何。
沈宁意只静静地答,避开直视少年炙热的双眼。
这话说得三分真七分假,贺汀既是她的仇人又是她的任务,确实对她来说重要,但这“最”字却说不上,更别说贺汀这番话都是对棠骑说的,她不过也是替棠骑开口罢了。
这氛围奇异,小孩盯着自己的目光仿佛看透过棠骑的壳子看到她身上似的,沈宁意不去看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此处看起来像是客栈客房,她开口问道:“此处是?”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随即便有男声传了过来:“贺汀,棠娘子可醒了吗?”
是卫青之,沈宁意继续无视贺汀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立刻开口把这位出现得仿佛及时雨的人叫了进来。
卫青之这才推门进来,他看向沈宁意:“棠娘子感觉如何?”
“方才娘子突然晕过去,我已替娘子看过,应该是白日受了惊吓还未平定,我已经替娘子抓好了药,回去喝上几副便无事了。”
两人目光交会,卫青之笑意款款,两人都心领神会,沈宁意答道:“我没事,不过我晕过去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