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盈凑过去看,那圣旨是下给江生岭的,由沂川府派人和江生岭一道押送安越平入京,在京畿夹道候审,暂不可杀。
看来是和谈的事出现了别的转机,安越平暂且不必死了。
金遥迢看着江生岭来了便戴上了面纱,而后抓着那圣旨查了好几遍,的确是真的,怒目道:“这皇帝说话有个准吗?别刚交了人,又要处死。”
“那不是还有你们沂川府派的人同去吗?真有变故,到时再说。”江生岭笑。
金遥迢为难地看着陈怀。
“朝堂形势千变万化,倒也可能是真的。”纪盈想着。
安越平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幽幽看了一眼江生岭,后者报以一笑。
“再闹下去,便真的要成笑话了。”江生岭让手下的人收了兵刃。
安越平还是由陈怀带人看管起来,知府不多久也跟来,将圣旨的事说了清楚,的确不假。
“我让席连带人送他入京,”陈怀思虑了半晌之后对金遥迢说,“你手下若有闲人,一路尾随,出了事也能应变。”
金遥迢虽是忧心忡忡,但勉强应了下来。
折腾大半个晚上,这个结果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纪盈转脸看安越平已经靠在自己的木笼里睡着了,倒无奈笑了笑。
生生死死,真有人那么看得开啊。
定了明日午后送安越平离开鸢城,白日里陈怀就去军营里选人跟随了。
纪盈一直盯着安越平,在公衙里。安越平被她盯得有些为难,小声问:“你盯我做什么?”
“陈怀让我看着你,别出事。我也觉得你这人挺有趣的。”她趴在牢笼边嘀咕。
公衙的小吏从外进前来行礼:“安大人的夫人到了,江统领说,临行前还是许再见见。”
门外走进一个穿着素衣蓝衫的女子,银簪束发,脸色苍白,像是久病之人,走路起来轻飘飘的。
安夫人行礼多谢了那领她进来的小吏,望了安越平一眼,纪盈看着那嚣张了许久的男子突然尴尬啊地理了理自己的乱发和乱须。
“熬的梨羹,你爱吃的。”安夫人不管他,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一白瓷碗来,双手捧到那木笼前。
安越平双手是镣铐,碗也递不进去,只能艰难地捧着碗慢慢喝着。
“阿宝可还好?”他问。
“交给爹娘了,这几日发热生病,不能来看你。”
纪盈听到他们聊起来便知趣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