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很听袁峥的话,他让他早些歇下,他便真的早早上了床。盖着被子闭眼躺了一会儿,竟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安觉得身旁沉沉地往下一陷,接着一双手臂就将他搂在怀中。久安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峥。”
袁峥低头略有些吃惊,“没睡?”
久安嘟囔着,老老实实地回答:“方才睡着来着,这会儿被你吵醒了。”他紧接着就问:“峥,好玩儿的带回来了?”
袁峥轻笑出声,“德性……”接着,他颇有耐性地说道:“带回来了,准保你从未见过。”
久安浅浅地牵起了嘴角,“真的?”
“真的,还睡得着么?”袁峥抚了一遍他的头脸。
久安眨了眨眼,考虑了一会儿,道:“一时睡不着了。”
袁峥哼出一声笑来,接着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那就别睡了。”
下一刻,搂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揉搓了起来,久安并不挣扎,任袁峥动作。而他也将手轻轻伸进了袁峥滑柔的寝衣里,摸上了他宽厚的脊背。衣料薄软,而人之血肉之躯却是凹凸起伏地爬满了刀疤烧痕。
久安的手抚摸上了那条长阔疤痕,第一回想问,这是从哪儿来的,可他刚要开口,就被袁峥仰面朝天地压住了。他被袁峥扳着脸庞亲吻吮吸了起来,久安那双腿仿佛自有知觉似地,向上蜷起了一条,绕过腰际,往里蹬进了袁峥的裤子里。
腿就点着了袁峥,而久安惹火上身,自是没法儿睡了。
翌日久安时值正午才醒,待起床洗漱,他在书房里找着了袁峥。袁峥刚下了朝还家,身上的朝服还未及换下。此刻正低头看久安新近写的几篇字,见久安来了,便正色道:“你过来。”
久安慢慢地走了过去,可不近袁峥的身,只是倚窗站定了。
袁峥将那几篇张指笺放回了书案上,严厉道:“我让你抄满文韬,你如何落了‘举贤’‘守国’这两篇,想偷懒?”
久安扶着长长的窗棂,目光透过厚厚的眼睫,遮遮掩掩地看着袁峥,“那两篇,我……我都知晓了,就不抄了罢。”
袁峥睨了他一眼,“口气不小,都知晓了?都知晓了,那你告诉我——守国奈何?”
秋日暖阳射入窗口,耀了久安一脸的白光,他抿唇想了想,断断续续地背诵道:“斋,将语君天之经,四时所生,仁圣之道,民机之情。”
袁峥又问:“圣人之在天地间也,其宝固大矣——下一句呢?”
久安转了转眼珠,不甚流利地答道:“因其常而视之,则民安。”
袁峥细细地注视着久安,忽然在心底觉得,久安到了这会儿也就够了,他苦心孤诣地要他少看少走,就是怕他若是看得多走得多,防不住要想起什么。这两年来,在深墙大院里,袁峥虽也教久安学文习武,可当真不是为了要久安文武双全,有时候,他还是觉着久安傻点儿好。不过做人还是得有个人样儿的,袁峥许久安傻,可不许久安不上进。久安的天资,出将入相是远不够的,富贵闲人却是当得起。可惜骨子里又并非达雅之辈,不然若是能上吟诗作画那一道去,袁峥就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