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明轩再三说自己身体好，可这里毕竟是传染科，小九还是想让他回去。

苏明轩以“你说话太费劲儿，不要再说了”这么冷血无情、专门往心窝子上戳刀子的方式，成功的让她闭了嘴。

小九忿忿的瞪着他找护士来，又在这单人间里加了一张床，就合衣躺下，面对着她。

“还不睡？”他斥道。

小九素来怕他，闻言，马上就躺下，也侧着身子瞅着他。

有浅淡的月光透过窗户耀了进来，一室静谧。

两个人都睡不着，小九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苏明轩知道，她肺部积液严重，想咳一声都牵动着全身疼痛，极其不易。

眸子里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心疼。

“明天就要做穿刺了，你怕不怕？”

苏明轩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始终骨碌碌的转，看着自己，也知道她睡不着，于是问道。

小九抠了抠手指，低声道：“不……不怕……我……现在……现在就想……能喘过气……”

她说的可怜，苏明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会陪着你。”

小九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仿佛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

翌日，阳光甚好。

苏毅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睡得很沉。

他把动作放轻，知道他们俩昨晚一定折腾的很晚，生怕吵醒他们。

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之后，他又去探了探小九的额头。

仍是有些热，而且，她即使是在睡梦中，咳嗽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死死的拧着眉，声音微弱。

苏毅一下子就心脏揪揪着。

苏明轩那边有了动静，苏毅瞧过去，“儿子，醒了啊？”

他没有问苏明轩怎么会在这儿、昨晚不是明明义正言辞的说不来了吗？

虽说他这个当爹的向来不靠谱，可是关键时刻也知道给儿子保留面子。

但是尽管如此，他的唇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苏明轩在面对着自己亲爹的时候，仍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姿态，哪怕是他明知道自己理亏。

小九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胸口憋闷的实在难受，她眼睛都没睁开呢，人先从床上坐了起来，无意识的抓住手边的什么东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架势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苏明轩先苏毅一步走到小九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拍顺着她的后背。

小九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眼角渗出了眼泪，难受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