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虎毒不食子,但您的这些做法,也不差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竟然要靠别人来成就,如果不是铃兰她们的到来,我根本就不敢想,到底要何时何地才能跟我的父亲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您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年您对我们的冷漠、和漠不关心,难道不是真的吗?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病情,真的在乎我的性命,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就送铃兰她们出去,带我出去治病吗?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们,试探她们,然后让她们放弃我。”
“反正我要死了,我死就死了,没什么,但是母亲呢?”
“父亲这些年对外一直说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但其实是不是我自己身体不好,父亲不是一清二楚吗?我为了你的江山大业付出了什么这么大的代价,父亲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如果不是父亲当初对巫家人赶尽杀绝,我会落下诅咒吗?”
“放肆,”宴启山被宴欢的几句话刺激得怒目圆睁,一扬手,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宴欢没掉一滴眼泪,反倒是苦笑了声:“罢了,死就死了,这就是我的命。”
“父亲有什么错呢?你不过是想当王罢了。”
“我母亲、包括你的孩子们都会成为你成为王者的垫脚石,”宴欢说着,深沉地看了眼宴启山,转身出了院子,出门时,看见有人将宴闻喊来了,她转身离开,都不忘带上他一起走。
“怎么了?你跟父亲聊什么了?”
“ 没什么,走吧!”
“不进去吗?”
“不进去,你今天要陪我去街上逛逛,”宴闻看出宴欢的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离开时,目光沉沉。
“青河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问这个事情干嘛?”
“刚刚父亲那边的人来消息说青河没有回来,可能是没了。”
宴闻前行的脚步猛的顿住,望着宴欢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嗯。”
“你也别伤心,动乱时期,本就多死伤,今天有青河,明天也有别人,你太心慈手软,凡事都得听父亲的,都得被他压一头,长久以往下去,四九城哪还有你说话的地方?宴闻,你是你,不是任何人成为谁的工具。”
宴欢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宴闻很担忧。
“交代后事?”
“这么像吗?”宴欢笑问。
二人还没走到家门口,屋外的人冲进来饿了,直奔宴启山的书房:“家主,那压不住了。”
“快要爬出来了。”
那人没明说,宴启山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
来不及沉浸在刚刚宴欢的那番话当中,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马鞭,就冲出门。
宴欢一把扯住宴闻的手:“我想跟上去看看。”
宴闻的想法,跟她如出一辙。
二人对视了眼,也顾不上宴欢身体如何,冲出门跟着宴启山身后去了。
山林里, 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