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寒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他身上带伤,她必然已经把他踹到地上去了。
她警告他:“给老娘闭嘴!再动手动嘴,分房睡!”
第84章
到早上, 之寒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背紧紧贴着榻背,像是石炉里贴在炉壁上的饼——又挤又热。不用问, 狗男人半夜有事没事就往她身上贴, 她迷迷糊糊往后缩, 最后被顶在角落。她一抬眼帘,吸了口凉气, 睁眼就是一双黑如桂圆的瞳仁盯着她。
之寒睨一眼床榻, 严克背后那么大的空间足可以横躺一条胖头鱼!
严克懒懒散散道:“醒了啊, 你睡得很好。”
言下之意,他睡得不好。
之寒瞧他眼窝两团青,“你没睡?”她用手指拨下蒙在脸颊的被褥, 拉宽衣襟, 散一散身上的滚烫。严克就盯着她松散衣襟里的雪白看,眼睛也不眨一下, 被她屈指弹一下额头, 总算收服他神思, “就为那事你睡不着?”
严克睫毛煽动一下,无辜地眨眨眼。
之寒笑道:“逗你玩呐, 堂堂君侯不至于!你以前打仗的时候也这样, 每次都要……”她顿住,啧一下嘴,自知失言,立刻解释,“我的意思是, 以前我做梦,梦到你总是忧心这, 操劳那,所以睡不好,老是哄我给你揉太阳穴。”
严克黑眼珠子一转,“什么时候梦的?多久梦一次?最近梦到是什么时候?”
之寒随口说:“很久了,在元京城,我记不清楚。你动一动,我要起来梳洗了。”
严克没有动,眼底溢出笑意,“倒是没看出来……你那时候就梦见和我——睡觉。”
之寒坐起来,抽出枕头,压在他脸上,“严止厌,滚出去!”
严克仍是一动不动,嗓音慢慢悠悠从枕头下飘出来,“之寒,你现在不会被噩梦所困了吧?前几日,被那太平道的老鼠提起来,我恨得牙痒痒,就担心你会被噩梦惊扰。我盯了你两天,你睡得很好,我才放下心的。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噩梦困扰,我做到了吗?”
噩梦是什么?
是上辈子光王的折磨和李淮的死……
但噩梦亦是旧梦,除了那些她愿意遗忘的,她近来忆起来的都是些细碎平静的岁月。她和他向来如此——大多时候,只是一对寻常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