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了,和我报备什么?”秦罗衣闲闲散散地睨了易华一眼,“莫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自然不是。”被这么一问,青年忍不住彻底笑开。
易华腾空跃起,就像是初次相识之后飞离江边那样,风鼓广袖,惬意悠然。“月下把酒问美人。”他长笑而去,“阿罗,我可是等你的答案很久了!”
答案?秦罗衣挑了挑眉,“约否,约否,白首之盟吗?”问得那么随性,亏他也敢提起来。
凝视着指尖融化的雪花,女子噙着从未有过的慵懒笑意。那么,下次见面,她就勉强给一个吧。
翌日。
秦罗衣手下不停,目光凝在一本又一本的上报。楚妍将精巧的手炉放置一边,敛住裙摆,走上前熟练地一边快速浏览,一边整理分类。待到一切都差不多了,才开口。
“要走?”终于从文案中抬头,颇有些讶然地看了自家妹妹一样,秦罗衣有些不解,“要过年了,而且此事你并没有提前和我说。”
“我也是才下的决定。”楚妍含了一抹温软的笑,如同轻轻摇曳的风铃。本来是想,过节的时候,总该和姐姐在一起的。但是今年姐姐依旧在外,难以顾及自己。而这个时候,去陪陪云疏大抵会更好。
想要和那个人一起携手游灯市、放花灯,想要和那个人一起守岁,一年复一年。想要喂那个人吃一个甜到齁人的元宵,看他脸往后仰却还是无奈咽下去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
“去云帝那里吗?”秦罗衣明知故问,然后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额头。
在楚妍上去力道适中地给她手写肩膀的时候,松了口,“好吧。”
魔门势力颇为深广,背后那人还没有查出来。要是去别的地方,她还真是不放心。但是隋国的话……想起云疏的手腕,秦罗衣长吁一口气。她不喜此人,但是于他的能力却没有半分疑惑。
其实还是有些愧疚,虽然是出于无法,但是自己确实是在还陪伴楚妍的日子里,陪伴她太少了。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秦渊还没有抛下她们和映娘一起封于雪山之前。那时候楚妍还是个软糯团子,白天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到晚上就被秦渊一脸解脱地扔回房。
好在楚妍超乖,只是睁着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一声都不吭,也没向映娘告状。映娘才不知道秦渊所谓的“教导”最开始是这个样子,不然那个温柔的女子怕是会笑咪咪地将秦渊秦大谷主请出卧房,至少一个月不搭理他。
那个夜里,正好无风无云。惊蛰谷的最高处,近乎是被笼罩在满天的细光中,手可摘星辰。沉浸于大自然的瑰丽,她不禁屏息。少顷,年纪不大的秦罗衣回首看着秦渊。
对于大女儿,这个未来继承人因第一次观星而难得投来的无措目光。秦渊浑若无视,觉得寒露起来了,才施施然收回遥望星空的目光,细长的眼睛挑起一个弧度。“怎么?”还不开始?干脆回去算了。他似笑非笑里传达出这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