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如何解释面前之人都不会相信了。
可楚妍本就也没想再说些什么。
忽然间,有两道破风声传来,其劲势之足,形如极光,穿云破雨而不失其意。
然紫袍人如若后背上长了两只眼睛,头也不回,先是以袖中真气使箭矢改了轨迹,又俯身一滑,竟是避了过去。
徒留两只能射穿金玉的利箭深入地底。
与此同时,两个好手暴起,衣影疾闪间将楚妍与江昊带离此处,直至几十米开外的安全之处。
江昊目瞠之时,只闻旁边的小姑娘笑曰:“姐姐到了。”
再一回头,却是一女子,手执长弓,静立平然。她身后是连绵的山脉,点点翠色为缀,又逢夕色映照。
江昊不自觉之间看呆了去。
秦罗衣一身素装,平日的广袖收起,眉若远黛,较以往更是添了一丝肃色。
女子伸出纤白的手指点了点楚妍,似笑非笑:“我若是不来,岂知你这般胡闹?”
“哎呀”,假意兮兮地捂着仿若被戳痛的额头,楚妍腆着脸靠在自家姐姐身上,笑嘻嘻地求饶。
“哪里胡闹了?”楚妍撒娇着不依,“正是因为知道姐姐你到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嘛!”
姐妹心通,若是秦罗衣没来,楚妍怎么说也要再牵扯上一些时间的。而正是因为早已感觉到秦罗衣的气息,楚妍才是难得的率性直为。
秦罗衣自也不怕楚妍惹出的麻烦,有时候,太乖了可并非好事,能折腾才能活得更久,走得更远一些。只是忧心自家妹妹她偶尔行事之时,自己恰好不在身边罢了。
不再多言,秦罗衣面色淡然,脚步轻拂,已踏至紫袍人前端。青丝摇曳,不留清风。
紫袍人面无表情,冷然开口:“惊蛰谷这是不顾情面了?”
秦罗衣微微一笑,她本无意《华天录》,然此时搅入了楚妍,亦由不得她不参与。
“我虽对此无意,然家妹顽劣,倒还是要向国师讨个情面了。”秦罗衣微微躬身,予以一礼。
“情面?”已然气头上涌,不在吴国坐镇反而追击至此的国师不顾情面嗤笑:“秦渊那厮已死,惊蛰谷以为吾不知不成?不过一小辈尔,凭甚么让老夫停手?”
这话不客气极了,直接将涌动的暗流摆到了前台之上,彻底捅破了脆弱的屏障。
正当时,山脉相邻的江面泛起了波澜。
其实有此怀疑是应当的。秦罗衣接手惊蛰谷谷主之位太早,秦渊出道之时,本就是他们那一代中年纪轻轻的佼佼者。
而上一辈的掌权者尚未退隐之时,秦罗衣已然被迫入世,暗中调查了解些许情况的人,难免会带些轻视之意。
只是因着惊蛰谷以往的威压,暂先没有出手罢了。
秦罗衣不愠不怒,浅浅一笑,掩住幽深的眸光。素手一抬,她道:“请教了。”
仅仅三个字,有一种别样的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