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前方有艘小舟,行驶地极快,映在眼中, 本是豆大一点,却转瞬之间就由一个穿蓑衣的中年汉子,快而稳地驶到了二人眼前。
是个行家。秦罗衣暗赞一句。
踏在木板上的脚微微一使力, 易华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 纵身跃了出去。
江面的风将男子宽广的袖子盈满,在一瞬间倒是真有了一种飘逸修道之感。
真气收回, 身若清风,易华立于船头时,行驶的船没有半点摇晃,单此一点,就能看出他的身法极妙,对内力的控制亦是不差。
“接着。”清丽悠扬的声音随着内力扩散而至。伴随此声的,是呈着抛物线状的黑影。
抬手截住,拿至眼前一观,竟是比玉璞酒还要珍贵十分的玉髓酒。
近几日,秦罗衣说到做到,足足让他忌口了整整几天,临别时却又以此作别。
这可真是……
剑眉斜飞,易华露出一个醉人心魄的笑容。小船在好手的操作下,早就飘出了很远。远远地,逍遥阁阁主对着精致高大的楼船,望而不语。
楚妍没有问今日怎地不见易华哥哥。
从何处来,自从何处去,她自有一种与秦罗衣不言而知的默契。
陪着杏粉色衣衫小姑娘解了半天九连环的云毓,在吃晚饭间仍是没见到那个疏狂不羁的道士,亦是什么都没问。将疑惑藏在了心间,俊秀的脸上是若有所思。
少年人的恢复能力就是强,几日间云毓的伤口都结痂了,有些发痒。
大概是没受过这种难,结疤痒痒的,少年总想用手去抓一下,又记着嘱咐,没任性,强忍着难受,然后便不自觉蹙起眉毛。
于是楚妍便拉着他,今日读个孤本,明日吹个曲笛,顺手往云毓嘴中塞进两块梅子,将被酸到皱起脸的小少年引着忘了痒意。
结果本来从不吃这些小零食的云毓被带着每日总要吃上些小果子、糕点之类,还是由楚妍亲手喂的。
原先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小受着正轨君子教育的小少年脸还红一红,到后面习惯成自然时,一个开心地投喂,一个顺从地吃,融洽地不得了。
纵使哪天楚妍没投喂,云毓还会提醒小姑娘拿出零食盒。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吃小吃了,还是……只是单纯的享受。
揉了揉小姑娘脑袋,云毓笑容干净又温和,于是楚妍看着眼前的小哥哥也露出浅浅的梨涡。
颇有一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感。
天知道楚妍和云毓相识也才堪堪一旬罢了。
船中看着楚妍长大的谷中诸人:……谷主快来,小小姐要被拐跑了!
一身海蓝色的裙衫,秦罗衣对着书案沉思,头都不回的,没有半分担心的模样。
有甚么好忧心的?女子内心有数,楚妍自小都没什么同龄的伴儿,难得见到一个,自然是新奇欢喜,毕竟秦罗衣自己都忙着秦渊布置的课业,有时候不想但也没法地忽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