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一笑,在秦渊那种随意至极的教导下反而已经长成一副严谨靠谱小大人样子的秦罗衣,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轻巧地将楚妍抱了起来。
比旁人多了一件厚了不少的外衫,却依旧轻飘飘的仿若没有二两之重。
紧了紧怀中的小团子,秦罗衣心中难免泛起几分忧虑。刚出生时,楚妍的身体明明是没问题的,反倒是随着她长开了,逐渐增了年岁,就越发虚弱起来。
脸色真真是同浸了冰雪一般,小手小脚都是凉凉的,让药老开了药,却没什么效果。
秦罗衣依稀记得,自己几年前喝药时都会闹上一闹,找个法子摆脱去,可楚妍当真是乖巧到让人心疼。说什么就做什么,半分不闹腾,只是拿那润润的、满是信任的眼睛瞅着你。
或是身体过于虚弱,成日不动弹,楚妍的五感反而极为灵敏。通常秦罗衣距离她还有一段路程时,楚妍就能听出自家姐姐的脚步声,然后坐起来安安静静地等了。
不用说,小妹就是将她搁在心上当做尤其重要的人了,毕竟……咳,秦罗衣翘了翘嘴角,她父亲就没这种待遇呢!
对周围环境的感应也是,哪儿一朵花要开了,楚妍都能嗅出来。
一边想着,一边明黄色夹杂着一团雪白的团子渐渐走远。
秦罗衣带着楚妍去见母亲,用完餐之后再在鲤鱼池转上一圈,毕竟怀中的小丫头不能再外面久待,又喜欢极了这种灵动的活物。
若是楚妍抱着金红色的锦鲤,便和年画上的娃娃一般了。
不过,令人忧心的还有母亲那里。明明从楚妍出生之后,母亲身体好了许多,近乎没犯过病了,可最近好似又有些反复了。
没人告诉罗衣,只是能让父亲那样强大肆意的人露出那样一副神情的人,除了母亲,还有谁呢?况且,她在母亲房间里又闻到了那种幼时总是充斥在鼻尖的药味了。
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垂了垂眼,秦罗衣低头亲了亲抬头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楚妍。
“万物有道。”这是秦罗衣习字后学的第一课。父亲没有解释,只是莫测地笑了笑。
故自己一直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而父亲是怎么想的呢?
年幼时,父亲身边的老人总说他演算星图时如若天人,高高在上,俯视尘埃。
可是……一手环着楚妍,一手捏了捏手腕上悬挂的算筹,秦罗衣步调极稳,内心却有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