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宽厚的大手拍在萧瑜的肩头,那鲁心中满怀歉疚。
“你不知道的,并不是我不愿接纳你,这里的情形……绝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的。”
萧瑜闻言浅笑道:“您放心,我并不是来此寻求您的庇佑,我也知道,许多班兹遗民并不知道萧竞权的真面目,也不了解当年的真相,因之错怪母亲、怨恨母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并不想让您感到为难,还是快带我去见外公吧。”
从纳度口中确认了众人的安危,已是萧瑜此行最大的幸事,此外无论再有什么险阻,他都不会惧怕畏缩。
那鲁不得不让萧瑜多受些委屈,又命人进来将他绑了起来,押送到老斡卓王所在的帐屋中,告诉他冬儿一会儿也会被送去。
萧瑜进入账内,冬儿已经等在一旁,那鲁命看护之人退下,便为他和冬儿松了绑。
老斡卓王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双目望着帐顶的天窗,看到那鲁前来,喉间溢出了一声呜咽,及其费力地叩了叩手指。
那鲁道:“当日父亲知道是狗皇帝下令剿灭我们,便气愤之极,以至于口吐鲜血,后来他被马队围攻坠入谷底,便成了这副样子。
“那莫为他医治过很多次,他身上摔断的骨头也都长好了,可是他还是不能行动,也不能开口说话。”
屋中燃煮着草药,飘蔓的青烟一路省至帐顶,却无论如何再也无法逃逸出去。
萧瑜这才注意到,原来那罐燃烧着的草药后还静静睡着一个人,他似乎是身有残疾,坐在一个形似轮椅的坐具上,他的面貌与母亲更为相似。
那鲁告诉萧瑜,这位是梅妃的哥哥那莫,他从前是骁勇的战士,只是因为与群狼搏斗,不幸伤了双腿,如今他就是族中的迭理。
众人声响嘈杂,也吵醒了那莫,他看到萧瑜的反应并不似那鲁那样震惊,甚至有一些欣慰和慈爱的神色。
“那莫,这是阿姐的和那个狗皇帝的孩子,他一路从汉人的地界过来寻找我们,你也想不到吧,阿姐居然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萧瑜走上前去那莫轻咳了几声,握住了他的手仔细端详,一时热泪盈眶。
“你们不知道……那鲁,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梦到是小兰儿她骑着一匹马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们,我们一家人也终于能团聚了,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你来了,孩子,你长得和你的母亲可真像啊,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