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劳烦二哥了,容我再想想……”
成碧在萧琳身边做事多年,不论安排什么事情都十分得当,知道如今萧瑜心中一团乱麻,便安排了马车一驾送他回到住处去。
萧瑜下了马车,对成碧道了声谢谢,便推门入了宅院,掩门后身子一沉,在门缘上磕出乏闷的响声。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冬儿披着一件外衫,提着一盏小灯向他跑来。
“萧瑜!”
冬儿是真的担心萧瑜了。
离家前,萧瑜本想等冬儿睡着后再动身,冬儿亦不想萧瑜太晚回来,便早早装作入睡的样子,待他离开后又点上灯烛,坐在小窗前读书。
帮不上萧瑜什么忙,她一直觉得愧疚,这样的无助在回京后愈发让她不安,心悸的毛病怎么也治不好,反倒给每日日理万机的萧瑜添了麻烦。
她从前身子明明很好的,自那次萧瑜受了重伤,就好像心里有一处还受着怕,永远吊悬着。
今夜不知怎么的,她心慌的睡不着觉,灯火映在惨白的书纸上昏黄不定,好似燃着一场大火。
杨羽前来求见萧瑜,只告诉她是宫中出了事,便匆匆离去,冬儿便更觉得坐立难安了,她在院中不停歇的走,只想赶紧把胸中闷着的那口气化掉,可是不论如何,她就是觉得一阵又一阵眩晕。
直到看到了萧瑜,她才得了片刻的喘息,喊出他的名字向他奔去,将他搂在怀中。
“杨羽来过了是不是?让冬儿担心了,宫中并无大碍,明日二哥会入宫看望母亲,我们早些休息吧。”
只冬儿轻轻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很多次夜里她从噩梦中惊醒,萧瑜安抚她那样。
他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撑下去,他要给母亲报仇。
他接过冬儿手里的提灯,擦去她眼角下微干的泪水,挽着冬儿的手向内堂走去。
冬儿觉得自己不应当哭,原来是梅妃出事了,现在最难过的是萧瑜,她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自己哭哭啼啼的。
可是她想不明白,这种难以言述的伤心如翻江倒海,她就是觉得心痛,趁着萧瑜换衣服时悄悄擦拭眼泪。
夜里萧瑜思前想后睡不着觉,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将太后和宸妃一干人等手刃的画面。
他越思越想难抵心头愤恨,若不是冬儿忽然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打断了萧瑜的思绪,想必今夜他心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