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是说了让你在马车上待着吗?怎么又下来了。”
谢琼婴扬了扬眉,问道:“我怎么就不能下来了?你怕他们说我的坏话叫我听见了是吗?”
宋殊眠一时间无话,尽管知道那些话他先前已经听过了千遍百遍。
可这一刻她就是不想要让他听见。
宋殊眠回了头去,那边县衙里头已经出来了两人往这边走来揭榜,宋殊眠本来以为谢琼婴不会再说,谁想突然听到他开口道:“无所谓的,我从来不在意他们如何说我的。”
说的也是,若是他真的在意,那么他的名声也不至于差到这样的地步。
“已弃自我,有何好再惮人言忌世俗。”
谢琼婴的声音很轻,宋殊眠呆住了一瞬,前头那榜已经被揭了下来,周围的喧闹声较方才更甚之,一堆人凑到榜前,使得身边更加拥挤。谢琼婴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后,长臂护着着怀中的宋殊眠,让她不至于被人挤到。
方才还急着想看榜的宋殊眠这一刻却没了动作,鬼使神差地回了身去。谢琼婴的肩膀很宽,直接将人的身形遮了个干净。
他额间系着的是先前宋殊眠给他绣的抹额,少年鼻正唇薄,此刻低头看着眼前之人,因为不解宋殊眠突然回身的举动,眼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他启唇问道:“方才不还兴冲冲要看榜,怎么这会放了榜又不去看了?你是怕我榜上没名”
谢琼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宋殊眠说道:“捷捷幡幡,谋欲谮言。他们不清全貌就上下嘴唇碰在一起不停地谣说,人们说的话许多时候确实没必要放在心上。”
“可君子有志,志亡心死,又该凭什么而活?你曾经应当是个顶好的君子,事到如今,别再说什么弃自我的傻话了。别人不在意你,可你是我的郎君,我在意你的。”
清风拂过,白云被吹散了开来,天光乍现,一束束的光打在了眼前之人白皙的脸上,照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亮堂了几分。
谢琼婴的手落在宽大的衣袍里,手指不自觉地蜷缩,鼻尖几乎发酸。
她说他在意他。
宋殊眠看上去最最没有骨气,可就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站起来。
第六十六章
那边沛竹已经挤到了前头, 本还在榜后头寻着谢琼婴的名字,结果怎么也都寻不得,她心已经快要凉了一半,便往前头找去, “谢琼婴”三个大字赫然置于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