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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至此处,程锦茵的眼前便是浮现出了那日楚祈亲子喂她喝酸梅汁的场景,面色一沉。

她自然可以得过且过。

前提是没有特例存在的话。

“青叶,”程锦茵不准备再等了,她起身睨了她一眼,“她现在人在哪儿?”

珩王府占地面积广,足有五六进院。

岁岁的雾凇小院便被安置在六进院的东厢房处独立出来,寻常来讲并没有什么人会进出。

于岁岁而言自然是件好事,不会需要同人打什么交道,清闲自在,最多便也是在院子里赏赏花,散散步。

如若没有被楚祈要求,她穿着打扮还是稍显朴素的。

岁岁便为了便于浣洗便只着了件素面交领窄袖襦裙,乌发随意挽起,鬓角垂着几缕碎发,饱满白皙的杏脸迎着烈日晒得泛红。

近日以来府上的仆役女婢对她的态度岁岁也不是不知。

看在眼里,却不点破罢了。

毕竟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居住环境要胜过常人的女婢而已,说到底也就是个奴。

她没兴趣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硬要说的话,倒是在等个人。

岁岁正这般想着,余光便是扫见垂花门处女婢们簇拥着一华贵女子走进了院子。

倒是说来便来了。

她故作并未察觉,只是屈膝想要去洗自己的衣物。

“站住。”程锦茵唤住了她,声音慵懒又透着分冰冷。

岁岁不敢不从,只是好似受到了惊吓湿漉漉的瞳仁里有几分遮掩不住的惊慌。

她双手端着水盆又重又沉,程锦茵细眉一挑,绕着她走了一圈,绝口不提让她放下的话。

瞧着她那纤细的腕骨承受不住抖了起来,程锦茵便觉着心中畅快。

不过是凭借这张脸讨了楚祈几日欢心罢了,如今还不争气地惹怒了他,果真是有当主子的心却只有做奴才的命。

思至此处,程锦茵便是勾了抹毫不掩饰的嘲意来。

“这点小事怎能劳烦岁岁姑娘亲自动手呀,你们这些做奴婢的一个个都是睁眼瞎么?没见着岁岁姑娘水盆都快提不动了,还不快去帮忙。”

岁岁垂着眼没有说话,动作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

倒是让人觉着没趣儿。

“可是……夫人,岁岁姑娘说到底,不也是女婢吗?奴婢们未得王爷命令,可不敢妄加揣度呀。”

说话的正是程锦茵的贴身婢女青叶。

她早些时候便看岁岁不顺眼了,那日端着托盘递上酸梅汁的也是她。

在她的眼里,除了珩王那未过门的妻子赵氏嫡女外,谁都没有资格站在她们程夫人的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