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提起孩子,若微就不禁笑了,“太医说, 约莫就是七月末了。”
“这是一件多好的事。”念舒感慨不已,“宫中许久未有孩子的声音了。”
若微望着念舒,一直很感谢她始终对自己怀有善意。念舒的神情颇有几分忧愁,若微不知如何出言, 正在思索的时候, 念舒忽然想到了什么, 就问, “陛下的意思, 是只遣归先帝时采选的良家子吗?”
若微略略一愣,“……还有未得见先帝的低位嫔妃。”
念舒闻言,脸色稍稍白了些,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绪, 又笑道,“这也是应当的,我知道陛下的意思了。”
若微看着她的神色, 心中想到了什么。但她没有出言询问, 与念舒就此事继续说了下去。
夜间赵郁仪来时,若微正抚着小腹出神。
赵郁仪便问, “在想什么?”
若微摇摇头,“没事。”
赵郁仪怀疑地看着她,又问:“是累着了吗?”
“没有。”若微仰头望他,“还有念舒在帮我。”
“嗯。”赵郁仪点点头,“多个人帮你也好。”
若微把身子挪到他怀里,没有说话。
赵郁仪柔声问:“怎么了?”
“没事。”若微说,“等我问清楚了,再和你讲。”
“好。”听她如此说,赵郁仪就没有再问了,“都依你。”
若微躺着躺着,模模糊糊有了困意。她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一句,“陛下沐浴了吗?”
赵郁仪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就好笑地点了点若微的鼻子。
“若我说没有,你要怎样?”
若微连忙推了推他,“那你快去洗。”
赵郁仪作势要咬她的唇瓣,恶狠狠道,“当然是洗了!”
“那就好。”若微彻底放下心来,她随意拍了拍赵郁仪的后背,含糊道,“很晚了,陛下也快睡吧。明天还要早朝呢。”她揉揉眼睛,小声说,“我困了……”
“好。”赵郁仪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微微快睡吧。”
掖庭,遣归良家子的消息传来,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不甘。
但一切的喧嚣都与清心苑无关。归盈坐于镜前,疲懒的梳着头发。见绫儿回来了,便问,“怎么样?”
绫儿摇摇头,“那些人把守得紧,一见我是清心苑的,就赶我回来了,完全无法出去。”
归盈沉着脸,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前几天她重病,绫儿求出无门,只能央求林氏帮忙。而她在宫中的羽翼,早已被除去的七七八八了……她现在拥有的,只有她与绫儿的两条命。
想到此处,归盈的脑中一片眩晕。她知道自己复仇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她怎么对得起自己?赵家人的血脉里,仿佛都有一点疯狂的影子。为了心中那一点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执念,归盈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