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哪敢。奴婢哪敢。”内官连连哈腰,又道,“您辛劳一日,不若去歇息,换奴婢来守着,您觉着可好?”
“哪能放心你。”福宁忧心肿肿地看了殿中一眼,“今夜还有得闹呢。”
内官猛地一惊,深深躬身,不敢再言语了。
一整个晚上天气都好端端的,到了卯时,不期然又下起了大雨。
“今日还要早朝,”宫人们都心忧不已,“这可如何赶得上……”
而皇帝在殿中,此刻也是面沉如水。
“陛下,”福宁不敢去擦额角的汗水,战战兢兢道,“今日的朝会,怕是赶不上了。”
“你派人去长安,传朕的旨意,今日先行散朝。”他盯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雨色,吩咐道,“若有要事,便把奏疏收入紫宸殿中,待朕回去细看。”
福宁躬身应是,很快便有内官快步出去了。
“您不若先行歇息,”福宁小心地看着赵郁仪的脸色,“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不。”皇帝冷冷开口了,“朕现在便要回宫。”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但自贵妃遇祸以来,皇帝时常有反常之举,众人也习惯了。圣言一出,无论再如何,也只能依言去办了。
福宁面色忧虑,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勉力忍住了。
入春以来,少有这样大的雨。
若微出门时,还是晨光万里的,还未走出多久,这雨竟这样不管不顾地落下了。
“娘子,我们不若先回去吧。”云霏劝她,“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若微本想答应,但想起了昨日之事,还是摇了摇头,“还是越早走越好。”
云霏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去劝了。
一群人围紧衣裳又走了会。
“娘子,您看!”云霏忽而激动道,“前头有人来了,可不可以让他们搭我们一程。”
若微张目去往,果然见一行车马正往长安驶来,便反驳道,“人家进城,我们出城,这如何顺路。”
车马渐渐走近了,若微这才发现,其前方竟是十几个握着长枪利剑的人!她的心忽的一跳,“我们快快避开他们。”她抓紧云霏的手,“快去那边,快去那边。”
但已经来不及了。最前头的护卫眼尖地瞧见了她们二人,警惕道,“前面的是谁!快快停下!”
若微猛地惊住。
她僵硬地转过身子。
赵郁仪正在闭目静思,忽而被一声呼喝打断,他不悦地睁开眼睛,问,“外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