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这时,赵氏忽然闯进了书房,大喝一声道:“你怎能如此!”
二人皆望去,都见赵氏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去。
江珣忙去搀扶母亲,赵氏却用力推开他,眼睛含泪,颤声道:“你要送走微微,除非杀了我!”
江游奕眼神闪烁。他避开赵氏的眼睛,沉声道:“素娥,你一向识大体,应知……”
“我管这些做什么!”赵氏出言打断他,凄惨道,“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盼了许久生出来的女儿!你视她为掌上明珠,待她如珠似宝。”她流下眼泪,“可如今,你却要把她没名没分的送出去!去做个连妾都不如的玩意!”
赵氏恨得去捶打他,凄厉地指控道:“你好狠的心!”
江珣侧过脸去,亦流下眼泪;江游奕喉咙发堵。滚滚的热泪划过脸颊,已经变成一片干涩的痕迹。“我……”他仿佛还想说更多,最终却只能道:“……我意已决!”
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神色已经如同酷雪般冰冷。“来人!”他厉声喝到:“把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吩咐,再不许她出来!”
江珣与赵氏皆震惊望他;
与此同时,几个健婢便依言拿下拼命挣扎的赵氏,要将她带出书房。
江珣匆忙拦住,声音已是哀求,“父亲,您三思啊!您怎可……”
他话还未说完,但已经从江游奕那冰冷的神情中得知答案。只听见他冷酷地命令下人强行带他下去。
夏日正午,烈烈日光中,江珣感觉到天旋地转。
从前的一切,那些夸赞、成就、骄傲、得意,过往的一切峥嵘仿佛一瞬间褪色消逝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心口处深深的无力。
那感觉融入血肉,深入骨髓,仿佛直接触及他的灵魂。令他在以后的岁月中无数次回想起,仍有不甘的烈焰在他心中炽热不息的燃烧。
前院的动静,传到了梁氏那里。
梁氏一刻都坐不住了。
“连母亲都被软禁了。”梁氏抹着眼泪:“父亲怎么这么狠心!”
“夫人的院子都上锁了。”婢女道:“您方才想探望一下夫人,都不准进去。”
“不行。我得见一见父亲。”梁氏道:“我必须去前院一趟。”
梁氏深呼吸一口气,同婢女一起匆匆往前院赶去。
宛玗神情呆滞地倚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