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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他句句描述皆是护佑魏浅禾的姿态,不允梁王再去冒犯魏浅禾,虽连带着以宋青乔为由头责骂梁王,实则细心一点就能听出,真正让他出头的人是魏浅禾。

在西柳村,能如此清楚那日细节,又如此关心魏浅禾的,陆涟心只能想到一个梓宥,他几乎日日守在魏浅禾身边,很难不联想到他就是小王爷。

顾沧恒似乎早就跟梁王有过节,那日宴席之上不方便出面,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要绕道过来把吃的亏讨回去。

梁王背后威风,当着顾沧恒的面怕得要死,即便就在自己府上,顾沧恒单枪匹马而来,他也不敢喊人,只就这么听着顾沧恒辱骂,不住喊错讨饶。

也就是那日,陆涟心第一次见识到宗穆小王爷的厉害,他看着梁王的眼神令她害怕,完全与待在魏浅禾身边的梓宥不一样。

事后,梁王醉酒时还不小心说漏过嘴,他本就惧小王爷,从前唯一几次受诏回京的时候,都被顾沧恒吓破了胆儿。

是以只要看着顾沧恒那张脸,他就直不起身来。

听着陆涟心讲顾沧恒私下恐吓刺激梁王,替自己出气,魏浅禾灵魂出窍,仿佛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当日他迫于形势隐藏着身份,不想火上浇油,所以没有站出来护自己,但他始终记着这个仇,有机会就要找梁王报复回来。

但这个时机又那样的妙,非要在他撞破自己与宋青乔同房之后……

魏浅禾想起来令顾沧恒大受刺激的那个清晨,都那样了他还要跑过去警告梁王,要梁王不敢再打她的主意,替她报仇。

都如此那般了,他还是想着她……

心脏一阵刺痛袭上来,魏浅禾受不住,弯腰捂着胸口喘气。

陆涟心惊慌,赶忙上前扶住她:“妹妹怎么了,可是喘不上气?”

魏浅禾努力调整呼吸,想要自己不去想关于顾沧恒的事,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已经彻底决裂了,再没有了回顾以往的必要,何必动心动情。

陆涟心看她面色惨白,猜也能猜到个中缘由,她叹口气,劝道:“妹妹何苦来哉,你到西北,既然是一心奔着小将军去的,怎又和小王爷牵扯上了关系,如今他们各掌大邺一半的权势,你夹在中间,如何能安然无恙啊。”

魏浅禾勉强挤出一丝轻松笑意,问道:“姐姐为何会猜到我腹中孩儿乃是王爷的?正常,正常不都该以为是殿下的吗?”

陆涟心道:“若是不熟悉你的人,自然会理所当然认为是太子殿下的,但我从前日日跟你在一起,如何还能不知你的心思,若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你如今怎会这般郁结于心,憔悴无助,若非你真心信任依赖的男子,你又如何肯跟他诞下子嗣?”

魏浅禾木木看向陆涟心,疑惑:“真心信任依赖?对顾沧恒吗?”

陆涟心道:“妹妹自己看不清吗?你对太子殿下只有客气有礼,虽行事处处为他考虑,却更多像是亏欠后的弥补与愧疚,然而对小王爷,妹妹却无所顾忌的很,行事无度从不考虑后果的,唯有对待知心的亲人、爱人,才会有恃无恐的任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