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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如今这么会说?

直到他硬挺着后背都麻了,直到他快要忍不住揭竿而起,干脆捂死宋青乔算了,这两人才终于消停了。

宋青乔舍不得这样恬静温暖的时光,舍不得眼前的魏浅禾,但他亦不是铁打的筋骨,终究扛不住伤痛,在魏浅禾的温声细语中又渐渐睡过去了。

魏浅禾再次替他更换了降温的湿头巾,检查了一遍胸前伤口。

血迹周边已有化脓迹象,她拿着鱼腥草与穿心莲共同研磨的药粉撒在伤处,小心拨弄,期望能多少起点作用。

定定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魏浅禾沉重叹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原来真得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时候。

她又扭头看一旁的顾沧恒。

奇怪,宋青乔都醒了好几茬了,为什么他还不醒?

按照伤势来说,他伤得并不重,早就该醒过来了。

探身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温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不发烧,说明伤口没有大的感染,应该没事啊。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顾沧恒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方才听着他们诉衷肠时郁气满结,心中下了一千一万个狠心,等醒来要朝她下脸子,不给她好颜色。

但等他真正看到她那双莹莹生辉的明亮眸子,所有的怨愤不平又都随之散去。

违背了初心又能怎么办呢,爱慕从年少起的一点一滴汇聚而成,他爱她之心意不会因为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而改变,所以只需一个抬眸对视,他就再想不起来对她的那些不满。

人之食色,皆为性情,她理应拥有更多他不了解且不能接受的性格色彩,也拥有中意他人的权利,他唯有坦然接受,从自身下功夫,再接再厉。

情不自禁去抓她贴在额上的手,却谁知被一把甩开。

魏浅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仿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抓她的手。

好么,不是避之不及吗,不是讲话态度恶劣吗,干嘛又凑过来找骂。

顾沧恒意识到自己失态,些许尴尬别扭。

见他醒来,魏浅禾积攒已久的埋怨迫不及待倾泻:“你一个暗卫,跟着将军去胡闹什么,这是侥幸逃回来了,若是出事了,我怎么跟王爷交代?”

顾沧恒盯着她道:“还需要交代什么,你不是这辈子不打算见他了吗?”

魏浅禾被他拿话一堵,竟是一时没想到如何回。

想想他先前对自己退避三舍的讨厌模样,再想想如今有香粉在手,无需求着他一星半点,不必费心经营好关系,不如态度冷一些,令他放弃那些无厘头的误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