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恼羞成怒,没什么底气地呵斥她道:“你你你,你这丫头如今怎么变得这副模样,还是我认识的浅禾丫头吗?”
魏浅禾冷笑道:“二叔如今想起来问了?我也想问问二叔,流放路上,二叔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的,还是小时候疼爱呵护我的二叔吗?旁人欺我辱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我没想到最后伤我最深的会是自家人。”
听她重提流放路上所受的苛待,一帮魏氏子弟全都羞耻地低下了头。
魏浅禾并不放过他们,继续骂道:“衙役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那时候,怎么不顾念我是魏家人?”
二叔还想要狡辩:“你爹爹犯下的错,凭什么我们跟着受牵连,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你问问在场哪一个不怨恨你爹爹带来的厄运。”
魏浅禾道:“好啊,那当初我爹爹一路高升的时候,叔伯们别过来巴结啊,我求将军把叔伯们从矿山上放下来的时候,叔伯们有点骨气拒绝掉啊,为什么享福的时候可以问心无愧地享,落难时就要理所当然地独善其身,哪里来这样的道理?”
一番话将在场人堵的死死的。
“叔伯们不想去也没关系,若非这次采药急需人手,我也没准备把叔伯们换下来,继续回矿洞挖矿就好了,想当初落难,只有婶婶们向我施以援手,我带她们去,将来得了自由,叔伯们也别怨侄女不给你们机会。”
魏浅禾语气冰冷,显然真心不想带他们。
温香云忍不住替他们说话:“浅禾,你叔他们,他们也没坏心思,就是…就是…”
“我明白,就是贪生怕死了些,拜高踩低了些,日日只有在后宅才能找到些自尊心,遇到危险,还只想要将妻女推到前头去挡灾挡祸,不愧男儿本色,有担当的很。”
她嘴上像安了机关炮,一句接一句的,仿佛连想都不必想一下的。
温香云卡了壳,无言以对,魏浅禾却不想放过她,好言相劝道:“婶婶,我知道你本心善良,总想着顾好这个小家,但付出,总也要看值不值得,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不是非要捆绑到死,委曲求全地过这一辈子的。你看到西柳村的这一个月,你和宝珠是不是过得也挺好的,自给自足,其乐融融,最起码不需要替旁人收拾烂摊子了吧。”
二叔眼见势头不对,怒道:“臭丫头,你说什么呢,你个天杀的吃饱了撑的,鼓动你婶子与我离心?我说怎么这次下山哪哪儿都不对了呢,原来是你在里头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魏浅禾道:“二叔,人在做天在看,二叔不做人事,明眼人都瞧着呢,何需我挑拨,你自己问问二婶,跟你在一起过日子憋不憋屈,你为人小不小家子气,她自己和宝珠两个人过快不快乐!”
二叔理所当然去看温香云,却见她低头沉默,仿佛默认了魏浅禾的诋毁。
“嘿,你这臭娘们…”抬手便要去打,谁知宝珠站上前来一把拦住,将他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