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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沧恒眨眨眼,不自在扭头看向别处,忽而想起来手中东西,将拎着的油纸包放到桌上。

他不声不响一层层打开,逐渐露出里面缀满芝麻的花生酥。

魏浅禾提着筷子的手腕僵住。

那是她在京城时最爱吃的点心,不同于高门贵女们爱吃的各类精致糕点,她最爱的反而是这街头巷尾最平常不过的花生酥。

以往顾沧恒为此开过玩笑,说她爱吃的这点小玩意儿,谁都能养活的起,显不出他王府的阔气与独特,非要她挑一样只有王府才供得起她的东西。

那时她怎么回答来着?

她好像也是玩笑话般回了他一句:“那可能也就只有王爷自己了。”

这半句含而不露的讨好,哄得他心花怒放了小半月,却其时,到底含了她数不清的小心思在里头。

他从来不知她心思狡黠,只一片丹心向她,衬得她形如十恶不赦的骗子,可明明,因色衰而爱驰的是他呀!

魏浅禾心中翻江倒海,既有震惊,亦有委屈,最后归结为对眼前人的恼恨,是他先舍弃了自己,凭何如今做出情深不许的姿态,反倒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

若非她抢先决断,如今性命垂危的便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心软,不能因他小恩小惠停止当下的选择。

魏浅禾低头喝粥,不看那油纸包一眼。

谁知顾沧恒主动夹起一块放她面前碗碟子里,魏浅禾咬唇,抗拒道:“买这不抗饿的花俏东西作甚,浪费。”

顾沧恒道:“路上看到了,就买了,吃吧,很甜的。”

他手下筷子一顿,补充道:“我听王爷说过你爱吃,我替他买的,不是我自己要买的。”

魏浅禾低着头,嘴角却牵出一丝弧度。

小心眼儿,买都买了,还要把功劳记在自己头上,绝不以柳樟的名占到一点便宜。

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一点:“你哪儿来的银两?”

她起身到对面翻他衣摆:“你当东西了?”

明明出门时她确认他没带银两的,否则不必借宿。

顾沧恒抓住她乱翻乱掀的手腕,不自然道:“就一个不值钱的簪圈。”

魏浅禾抬头去看,果然,他一直戴着的那枚黑玉簪圈,已换成了普通农夫所戴的布纹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