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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乔垂身弯腰扶起她,捏住手中血玉,道:“谁说你我二人并无相交友谊的情分,浅浅年幼,或许不记得我,青乔却记得浅浅妹妹还在襁褓之中时的软糯可爱。”

他将血玉还到魏浅禾手掌,并将她的手指一一合拢,重新将血玉握在手心。

“况且玉佩不在我这里,浅浅想要换回去,青乔也是做不到的,若要商议退亲,还得回去问过高堂父母,才算作数。这枚信物你暂且安心收着,婚约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一名抄家流放的囚犯,身无长物,所有值钱的物件,出发之前必定都已被狱卒搜刮干净了。

她却能将血玉珍而重之的藏于发间,想来从一开始就对这门婚事十分看重,她们魏家既然在高位时没想过悔婚,他宋青乔就不可能在她低谷时落井下石。

“既然浅浅千里有缘,还是到了西北,那青乔日后,一定会护你周全,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垂首啜泣,默默用袖子擦着泪水的魏浅禾哽咽回话:“谢谢青乔哥哥。”

宽大广袖之后,魏浅禾的眉眼沉静,丝毫不是方才梨花带雨那般的我见犹怜。

她不忍欺骗如此直率坦荡的宋青乔,但她又不得不骗。

其实哪有什么百般打听、辗转寻觅的苦情故事,魏家,她的父亲魏长海,想必也早就将这段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幸好,当初用作两家定亲的信物价值不菲,魏长海一直命她悬作吊坠挂于脖间。

所以从宗翰王府出来后,她什么也没拿,只将这枚血玉小心藏在发间,以防为歹人觊觎,丢失了面见宋青乔时的有利筹码。

退婚?她怎么可能想要退婚。

以退为进,激发他男人的保护欲,再借由婚约彻底与他绑死,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他所见过的,她一路走来的艰辛,再加上稍作姿态,引他垂怜。

一切,水到渠成。

谁让他宋青乔最后做了皇帝呢!

她想要活命改变命运,只能主动扒上他这座坚实的靠山。

单纯天真,自小没怎么见识过女人的宋青乔,哪里知道眼前魏浅禾心中弯弯绕绕的那些诡谲心思。

他犹在感慨她的赤子之心:“其实今日相见,你应该第一时间告知我两家的婚约,否则,我若是轻怠了你,该如何是好,宋家不是此等忘恩负义的小人。”

魏浅禾笑道:“浅浅正是想要先跟将军谈妥了交易条件,再聊这些儿女情长的私事。”

宋青乔望着她狡黠面容,一瞬间明白她心思玲珑剔透之处。

她方才不提婚约,只是为免有利用婚约胁迫他徇私之嫌。

确是有礼有节,进退得当的磊落品行。

宋青乔对魏浅禾的认可与好感,逐渐凝聚成眼中一簇星星火苗,晚来风急。

两人就西柳村的改造再行商议了几种方案,几乎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