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后,纳尔金等着府中大奶奶给自己安排事情做。在聆听别速真安排时纳尔金敏锐的发现夫人眼圈泛青,显然是因昨夜没有睡好。别速真让纳尔金跟着希拉伦丁一起做事,说希拉伦丁安排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
纳尔金于是去找正在自己房间中理清账目的希拉伦丁,他看见一个英俊的管账的先生埋头在两边堆的高高的两摞本子之间。生的修长、洁净,仪态极其之美。年龄已经到了该留须的年纪,所以唇上和脸颊两侧都已经蓄起了胡须,但因为毕竟还算是年轻,留须也是留的淡淡的,不似中年以后的伯颜胡须蓄的那么浓烈。不过眼前这个美男子的须发和伯颜有点相似,都卷卷的,漂亮之极。
纳尔金渐渐的开始熟悉这府邸里的规矩,只是他们告诉他不要到东厢房那里去。纳尔金问为什么,他们告诉他说,主子的妾室米里哈正病的厉害,怕那病会过人。
米里哈因为被蚊子给叮咬了,就开始打摆子。身体一阵寒一阵热,寒时盖几床被也不管用,热时发热发到头脑混涨胡言乱语。为了避免她身上的病过给孩子也里昔班,现在小女孩已经搬到别室居住,并全由奶妈奶公照料。而米里哈一旦从发混中清醒过来,就要吵着要见自己的孩子。她似乎是已经确定自己活不长了,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多与自己生育的这个女孩相处几时。
米里哈是在浴室洗澡时,似乎没有把窗关闭好,导致有蚊子溜进了热水浴的浴室。那个该死的毒虫在米里哈大腿内侧根部的部位狠狠的叮了一口。当时服侍她洗浴的那奴仆,却幸运之极的没有被这毒蚊叮到。
有时命运就是这么的玩笑,它想怎样折磨你就怎样折磨你。人在它的掌中如同玩物随意的揉捏。
一开始只是红痛肿胀结块,并伴随着刺痒难忍。但是仅仅三日后就开始寒热症状交替出现。并且还伴随有撮空、谵妄等严重的癔症。病人时清醒时昏乱,意识已经不能自主了。正室夫人别速真让人请了宫廷里的御医来诊治,确定是瘟症。病人胸闷泛恶、身痠肢重、眩晕呕逆、痰盛昏迷,应为疟症属于痰疟。
宫中来的医生给病人开了方子,但按方抓药煎服似乎没效果。用艾蒿、雄黄等驱邪除瘟的香药熏染屋子也是无效。米里哈只能全凭一己之力硬挺着。但寒热交替折磨着这个眼盲的母亲,她的身子一天天衰朽下去。那病如抽丝剥茧一般,一天天逐渐掏空了她的身体。米里哈知道,自己挺不过这一回去了,她的主要提走她的灵魂了。但她还有个未成年的娇嫩的女儿在世上,她是多么的舍不得她啊!她临死,却不能再摸一摸自己的女儿的小脸蛋。她是在一片黑暗与绝望中离世的。
十二日后,米里哈帕丽扎提艾尼尔被下葬了。天气炎热,尸体不能多留。而且穆斯林的丧葬法也规定了死者必须在三日内就下葬,不可拖延。别速真下决心不向伯颜隐瞒这件事情,她写了书信传给哈喇和林自己的丈夫。然后叫人迅速的置办完了米里哈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