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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日达木子颠簸醒了过来,景一由他怎么喊全当没听见,跑马的速度更快,甩身后人一大截。
江安卿看到的就是脚步不稳,差点被抬着进来的日达木子,扑通跪在她面前,要不是没吃什么东西,毫不怀疑日达木子能当场吐出来。
再看罪魁祸首的景一,安安静静站在江安卿身边,乖顺的垂着纤长卷翘的睫毛,若不是身上带着尘土味,全然看不出刚才跑马那么快的是他。
“扶他起来坐着缓缓。”江安卿不轻不重的瞪了景一一眼,后者心跟被羽毛撩拨了一样,顿时憋了一路的火气烟消云散。
上前提溜起日达木子,摁上了座位,为了让他快些缓过来,体贴的倒了杯白水。
江月谷没离开,目光一直在景一身上打转,不悦的皱起眉头,碍于江安卿在不好多说什么。
她的视线江安卿自然也注意到了,招手让景一回到身边,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角,“人带回来了就不急于一时,满身汗的不难受?”
看似责怪,语气却满是纵容。
景一受宠若惊,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江月谷,后者早早移开视线。
看似江安卿是在帮景一擦汗,实则是变相告诉女帝,如今景一和她关系非同一般,想动手得掂量掂量自个实力。
景一的存在不过是让江月谷地位感觉到了冒犯,一个不入流的阉人掌握权势,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着不畏皇命之事,更重要的是这人始终如一的忠诚于一个人。
江月谷早便察觉到景一的衷心奇怪,现江安卿挑明了,倒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往后对待景一不可以奴才是身份看待,总归是要给江安卿几分面子。
景一抿唇控制住扬起的嘴角,“小的着急,马跑的就快了些。”
日达木子缓了过来,泫然欲泣。
那么多年以为亲人死在那场战乱中,独自孤苦无依的在异国他乡生活,知道表哥还活着时日达木子是巨大的喜悦,即便当初跟表哥并没有过多的联系,但看见亲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恍惚间北羌还在,爹娘也还在。
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亲人是想要利用他来讨好蒙古王。
等日达木子平静了些,江安卿才开口,“孤并非是强人所难之人,这次把你劫回来只因蒙古王行事鬼祟,孤又答应你的母亲保护好你。不过若是你自愿跟随蒙古王离开,孤不会拦着。”
“我是被下了迷魂药才被带走的,我并不相信蒙古王。”日达木子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