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马车一停,江安卿人晃了一下,矮案上的茶水眼看着要洒下来,景一眼疾手快的扶住,泼出来的热茶淋在了景一手面上,隐约听见了人倒吸气的声音。
今日出行坐的是皇家马车,京城就算是再热闹,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不知道避让马车,无端的怒火从心起,江安卿怒斥外头车夫,“做什么吃的?”
传来车夫赔罪,“回主子,这外头来了个拦马车的,说是福亲王府的。”
外头小厮回道,“小的是福亲王府的家奴,福王得知凤主回京,特意让小的在此等候,让小的邀您去府上用宴。”
福亲王,江安卿思索了一会才想起那么一号人物,是先帝三姐最小的儿子,前些年才封为福王,一直居住在京城内。
江安卿瞥过低头擦拭手背的景一,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片,笑的越发寒森,“孤倒是好奇,福王找孤有何事,去福亲王府邸吧。”
福亲王府邸距离此处并不远,马车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得知消息的福亲王府上下规规矩矩的在门口恭候,翘首以盼着等来了明黄色的马车。
福亲王如他的称号一般,人到中年身材臃肿,整日里在锦绣中养出了几分滑腻来。
先帝对手足是极好的,登上凤位后好生安顿,有母辈的庇佑,孩子自然也过的有滋有味。
马车停下江安卿没着急下去,而是问景一,“你的手可需要寻郎中?”
景一藏在袖中的手顿了下,摇摇头弯起眼睛笑了,“小的没事,水泼出来时已经不怎么烫了。”
既然他说没事了,江安卿也就不再多询问,撩开帘子下了马车,眼睛冷冷扫过挨着寒风被吹青头紫脸的众人,“孤来了,便进去吧,再吹着怕是明日都躺下了。”
福亲王连忙上前攀谈,一路走到前厅,大多数是他在拉家常,江安卿根据心情回上几句。
前厅准备好了炭盆取暖,热烘烘的环境让江安卿不悦的心情有了丝缓和,在主位上坐下,不愿意听七拐八拐的说些有的没的事。
“福亲王千辛万苦的邀来孤,有何事同孤说?”
“回凤主,本王却有一事,您还记得国子监那日罚的学生吗?”说话间福亲王小心翼翼的观察江安卿的神情。
按照辈分来算福亲王是比江安卿大的,不过地位不同,辈分只是上位者开心时的说辞罢了。
见她神色自若,福亲王继续道,“那丫头是本王的小侄女,平日里性子蛮横骄纵了些,但人是极聪慧且有孝心的,那日后在家中闭门思过许久,已经知道错了,可那国子监依旧不给入学的。”
面露出难色,国子监是做官的好渠道,能去的哪里有理由不去,偏偏犯了事被辞了回来,他那小侄女只是个开头,自那以后国子监一旦有仗着家族势力欺辱,不好好读书的学子,通通被祭酒赶回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