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一靠过去,温暖的热气扑过来一激灵,麻木的手指开始发热发胀,但远不及他心中的饱胀,悄悄看了眼退回罗汉榻上的江安卿。
要是日子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他也不用到年纪放出宫去,一辈子陪在凤主身边,伺候凤主。
江安卿从公务上回神,看到景一脸热的红扑扑后,“把醒酒汤拿给孤。”启鹅群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整理本文欢迎加入皱着眉头万般不愿意的喝了,喝完把碗往景一怀中一塞,一点儿也不想再看见这只碗了。
“洒了糖霜的蜜饯。”眨眼间景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蜜饯,放在了盘子里头,“您过过嘴。”
奴才伺候主子天经地义,那些从小跟着主子长大的奴才尚且还会跟主子离心,更不用说宫里头人人精的很,做奴才的少不了捧高踩低,耍心眼子挑懒活做。
可偏偏景一做起事来没半点怨言,仿佛干什么都心甘情愿,正如他嘴上跟江安卿保证的那样。
江安卿捏起蜜饯放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冲淡了不喜的汤药味。景一又冲她笑了,很腼腆又很真诚的笑意。
心中微动,江安卿道,“还记得孤同你说的,要你帮孤做事?”
景一正色,“小的记得,凤主让小的做什么,小的便做什么。”
“那孤要你杀了李德贵呢?”江安卿缓缓眨眼,一错不错的盯着景一,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交给小的。”景一没有丝毫犹豫。
不自觉悬着的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莫名的江安卿心情愉悦了不少,“李德贵做了什么孤都知晓,他早该死了,不过孤总是忘记还有那么个臭虫。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送他最后一程也算合理。”
景一没说话,笑了笑。
在三日后的清晨,直房内的太监迷迷瞪瞪的出来洗漱,寒风穿过厚实的衣裳吹到骨头缝里,冻到人直哆嗦的,漱口的水得混着热水才能下口,不然牙能被凉掉了。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低着头在木盆内洗漱,自太阳从东边升起,有人注意到地上一个长条影子在晃来晃去,好奇的抬头看去,吓的咕噜一声,将漱口的水喝了下去,尖叫的连滚带爬。
直房有棵被雷劈过的树,春天时已经长了嫩芽,没长多少就迎来了秋天,紧跟着的冬天又掉了不少,现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唯独那劈焦的痕迹历历在目。
粗壮的树枝上此刻吊着一个人,手指粗的麻绳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面目狰狞,一夜下来冻的面容青白,眼珠舌头脱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