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里头呆着吧,运气好能死,运气不好。”宫女冷哼一声,“就在这里劳作到死!”
昏暗的周围像是有无尽的手要将他拉入深渊,景一哆嗦着躲在墙壁角落处,抱着膝盖埋头在双臂间,不断回忆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谁敢在凤主的饮品中下毒?
是谁想要害他?
骨子里凉透了,明明是三伏天,慎刑司的牢房里却透着不同寻常的阴寒。
埋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细弱的呼唤声拉回了景一飘飞绝望的思绪。
“师傅,师傅。”保宁胸口揣着团东西鬼鬼祟祟的蹲在边上,压低声音怕惊扰到谁似的。
景一起身太快,身子跟着晃动了两下,堪堪站稳后连忙来到栏杆处,“你怎么来了!凤主如何了?”
“凤主身边一大堆人伺候着,您还是先想想如何出去吧。”保宁掏出怀中用粗布包着的馒头塞给了景一,“您先吃着,好好想想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凤主身边一直是我……”景一捏着馒头的手一顿,激动的抓住了保宁胳膊,“我想起来了,在练武场比武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
保宁追问,“看清楚长相了吗?”
只有背影,景一摇头,刚燃起希望的心一点点冰冷坠入谷底。
“师傅您别担心,我天亮后去问问,一定能抓到罪魁祸首!”保宁咬牙切齿,左右看看焦急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留下两个热乎乎的馒头,景一微红了眼眶,眨了眨憋着眼泪没流下来。
正当他大口吃白面馒头时,提着鞭子过来的宫女邪邪看向他,一挥手中的鞭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脚尖不足一指距离,另一个完好的馒头咕噜滚了下去,掉在了干枯稻草上。
一只枯瘦的手快他一步的将馒头捡了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尘不顾他的瞪视,自顾自的哼着听不懂的小曲离开了。
仁寿宫的灯火到后半夜才熄灭,秋菊冬香衣带不解的守在旁边,总算是等到悠悠醒来的江安卿,一口气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