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讲究起来繁琐复杂,大到每位来宾的居住位置,小到帘子使用颜色。江安卿不喜欢热闹,更加不喜欢麻烦,生辰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寻常时能简单就简单的过。
但北羌国一事到底金凤是出手了,左右无数双眼睛盯着金凤,外头又传言长公主死于北羌国之战,全都等着看江安卿的笑话,要是这时息鼓,恐怕会慌乱了民心,扰的周边国家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刘尚书办事孤放心。”江安卿瞥了眼手边茶水没动,陛下身边换了新的奉茶,泡茶煮茶的能力自然也是不差的。
接二连三的从陛下身边要人走,江安卿心中也觉得不妥,故而养心殿内撤下了大半眼线,全当是哄陛下舒心,所以柳福走后江月谷并没有过多的不悦,反倒是能在养心殿内培养自己人而感到欣喜。
生辰自然不只是给江安卿庆寿那么简单,周边诸国会派遣使者前来拜访,除却带贺寿的礼物,也会借着机会私下里传达国主的意思,拉进两国友好交流。
金凤势头独大,没人愿意闹的不愉快,往来贸易还得多仰仗地大物博的金凤,必然是要讨好金凤真正的掌权人江安卿。
汇报完后刘怜便退下去了,生辰声势浩大虽早在半年前就着手准备,但其中需要仔细叮嘱考察的地方繁多,全礼部上下的脑袋都拴在这次的寿宴上,是万般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养心殿内安静了下来,有江安卿在旁边候着江月谷做什么都不得劲,心里头敬畏母皇,担心在处理政务中有不周到的地方让挑出错误来,脸上挂不住面子,便直愣愣的坐着喝茶。
突然眼睛垂了下来,看向茶盏中的浅黄色汤色,捏着的手攥紧杯身,主动开口询问,“母皇,皇姐真如她们传言的那样失踪了吗?”
江安卿掀起眼皮看向她,“陛下觉得呢?”
“朕自小跟皇姐一起长大,皇姐从小便聪慧过人,武功更是几个姊妹中最出色的。”明黄色的衣裳衬的江月谷贵气逼人,眸中隐隐闪烁着光,“皇姐定然会没事的,朕已经让人去寻了,沿着前往北羌的路找过去,肯定能发现皇姐的踪迹。”
无人知道长公主生死,有人当她是逃跑了,有人则认为西凉士兵屠城定然是混乱中给杀了,众说纷纭甚至还为此大打出手过。最后话题的落点停在了江安卿身上,斥责她为人母对孩子生死置之不问。
旁人说什么江安卿早已无视,甚至藐视那群在茶馆酒肆间只会挑着闲话嚼的人。在听见江月谷的一番话后,平静无波澜的眼中泛起一丝柔和,唇角扬起,“陛下善待手足,孤很欣慰。”
一连三次对柳福送上的茶水皱起眉头,有的甚至连尝都未尝便推到了一边,着实让一旁看着的冬香恼火。私下里去敲打柳福时他笑呵呵的说全是照着景一教的手法来的,冬香到嘴边的问责又咽了下去,把事情来龙去脉告知了江安卿。
景一泡茶的手艺旁人可能不知,但江安卿喝了那么久是了解的。倘若柳福真的按照他的泡法肯定不会是这种味道,要么柳福说谎了,要么景一在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