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江安卿撑着下颌笑了,她一笑旁人不敢不笑,勉强扯出来的嘴角比哭还难看。
随即那还带着笑意的唇吐出的话却让醉醺醺的大公主立马从醉生梦死中醒了过来,“既然皇姐觉得西凉如此微不足道,那孤就将皇姐的女儿江离提拔为中郎将,等到西凉蠢蠢欲动时让江离带兵抵抗如何啊?”
不等面露惊恐的大公主求饶,江安卿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孤头疼的毛病又犯了,扫了大家的兴,就先回去休息了。”
看准了不给大公主说话的机会,江安卿搭上冬香递来的手腕,在众人起身恭送之下缓缓出了麟德殿,徒留下敦亲大公主一副死了郎君的憋屈表情。
回仁寿宫的金辇上江安卿脸冷的厉害,显然大公主的话确实让她动怒了,但并非是无法压制的怒火。忽然她卸了力气软软的靠在椅背上,指甲敲着木质扶手,“皇姐总是知道如何让孤恼怒的,从小就这样。”
大公主是先皇长女,亦是君后所生,原本地位尊贵享无尽荣华富贵,偏君后没过几年又诞下了江安卿。按理来说江安卿并不会撼动她的地位,且她们还是同胞姐妹。
事实是江安卿在五六岁时就展露出才华,深得先皇喜爱,时常处理公务时也将江安卿抱在怀中,议事更是从不避讳着,独一份的宠爱连带着君后在禁苑也饱受尊重。
再后来十三岁的江安卿主动要求去军营里历练,先皇又心疼又欣慰的放她去了,那段日子是大公主最开心的时光,无人再压着她一头,无人再与之比较。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江安卿跟随军队出征崭露头角,深得军中士兵喜爱,可谓算得上天纵奇才,势如破竹的将侵犯赶走,甚至提出要开疆拓土。
哪位帝王能忍受诱惑,哪怕是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拼杀战场,显然江安卿并没有让众人失望,战神般所向披靡,如野草般燎原之火无法摧。
冬香知道主子是难过了,不免腾生出怒气,“臣听闻敦亲大公主常年醉生梦死,放纵手下的人闹事欺民,碍于身份顺天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安抚百姓。”
“闹事的里头有江离吗?”江安卿问。
冬香思索片刻,摇头,“臣并未听说过里头有江离的名字,倒是经常听见百姓夸赞江离一表人才,时常帮助弱小。”
“听你那么说,到不像是皇姐的女儿了。”江安卿闭上眼睛,头上的珠翠随着金辇的晃动发出动听声响,“让顺天府不用顾及面子,日后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那砍头呢?”冬香不确定。
江安卿声音轻飘飘的,哪怕来一阵微风就能吹散,好在冬香听清楚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