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飘来的乐器歌舞声显得营帐内更加宁静,景一忘却了手臂疼的钻心的伤口,脑子懵懵的发热充血,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弥漫上心头。
太上凰屈尊来到他这儿说明什么?对他落下残疾心生出愧疚?是不是自己在她心里更重要了些,最起码跟仁寿宫内的其他宫人不一样。
景一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无法抑制的想要去寻找细枝末节来证明自己的猜测,可当太上凰在眼前时,那些疑惑、那些渴望全化为泡沫,抛之脑后。
江安卿见他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大概是可怜他的那份衷心,难得没生出烦躁之情,询问道,“手臂的伤还疼吗?”见景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江安卿拧起眉头,“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疼。”景一如实回答。
“止疼的药不能用太频繁,那会上瘾。”
明明室内光线昏暗只能看清楚模糊的轮廓,可景一就是知道说这话后江安卿肯定抿起了唇。他不耻的观察着江安卿平日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愉悦时微微勾起的唇角都不曾放过。
每一个表情似乎都映在了景一的脑海中,哪怕现在戳瞎了双眼,景一也能光听语气便猜想出江安卿是什么表情。
他真的是病了,病的无可救药,病的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爱意,如排山倒海般将他拍碎,每个骨头缝里都透露着卑微的讨好。
“还有几天就回紫禁城,你好好休养。孤会命太医想些其他法子给你止疼。”一阵布料窸窣声江安卿起身要离开,身为太上凰在下人的营帐中不宜过久。
景一恍然从思绪中惊醒,心急的不愿意让江安卿离开,营帐内只有他们两人,难得众人簇拥的太上凰身边只有他。
口不择言的撒谎道,“小的手臂好疼,牵连的头也在疼。”
感觉到江安卿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景一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尽管知道江安卿同样看不清楚。
江安卿还是走了,走后没多久太医就来了,点燃的落地蜡烛驱散了营帐内暧昧的黑暗,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随着黑暗隐匿。
宫中的御医自然是最好的,景一的伤口及时得到治疗,能将损伤降到最低,几乎在复健之下能达到正常水平。
如江安卿所说的那样秋猎结束后他们从避暑山庄离开,他手臂上的伤跟着缠绕的纱布一起掩盖在宽大的袖子下。因为受伤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甚至于不需要替江安卿按摩就能进车厢内,不必跟其他下人长途跋涉,走的脚底满是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