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去休息。”江安卿脚步虚浮,如踩在棉花上般,若不是秋菊冬香扶着怕是能直直倒下去。
江安卿头疼时重时轻,没有规律可循,疼严重时甚至能晕过去,那次吓的仁寿宫内兵荒马乱的。她不喜欢被旁人看到脆弱,哪怕是秋菊冬香也得在外头等着。
秋菊耳朵贴在门窗上,藏不住的担忧,“主子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我都没发现。”
“你知道的,主子最会忍了,不想让你知道,哪怕咱们把眼睛瞪出来都发现不了。”冬香也着急,头疼可大可小,也不是没听过头疼厉害去撞墙自残的,就怕主子做出点对身体不利的事。
“两位姑姑这是怎么了?”景一出来就见秋菊冬香以奇怪的姿势偷听墙角的,抱着扫帚满是疑惑的看着她们。
江安卿头疼的毛病不是秘密,景一很快反应过来,一个念头蠢蠢欲动的冒了出来,试探的征求意见,“我进宫前跟一个江湖郎中后头学过点按摩的手艺,不然我去给主子按摩试试看?”
秋菊冬香面露难色,秋菊摆摆手压低声音,“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主子头疼暴躁容易揍人,那身高八尺的壮妇都能被一拳撂倒的,你……”秋菊叹口气,“怕是能直接散架了。”
听着景一心里拔凉拔凉,捏着扫帚的手紧了紧,“姑姑放心,我扛揍的。”
秋菊心道确实扛揍,假山后头把他揪出来看人半条命都要被打没了,如今好好的在院子里头扫地。
景一着急了,以为两位姑姑不说话是不同意,连忙道,“不试试的话,主子一直头疼下去也不是办法。”
紧闭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景一整理着衣摆走了进去,屋内安静的可怕,唯有细碎的布料摩擦声从珠帘后头传来,景一手刚撩开珠帘一股子强劲的风从侧脸划过,瓷杯在耳侧仅有一寸距离的隔断上炸成碎片。
床帘后传来痛苦压抑的声音,“滚出去。”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景一还是被吓的腿软扑通跪了下去,“小的是景一,入宫前跟江湖郎中后头学过些缓解头疼的手法,小的斗胆自荐帮您缓解。”
一只手从明黄的帘子后伸了出来,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抓住垂着的帘子系带,景一壮着胆子迈着碎步过去,捏着系带送到了那手中,可那只手却脱了力气的垂了下来。
心中一慌,景一连忙拉着带子,一侧的床帘缓缓升起,呼吸一顿。只见平日里高不可攀、神情淡漠的太上凰此刻肌生薄汗,眼尾泛着勾人红晕,大半张脸埋在枕头上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