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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阿衡。”元飞到是一口一个阿衡,叫的十分顺口。

“可他毕竟在我们天星教……”

元飞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是拨乱反正了!傅教主做了件好事。”

“我们教主,那可是牺牲了自己!至今还昏迷不醒,就算他成了陆思衡,也不用这般不管不问的吧?”诸葛长森一激动便有些口不择言。

元飞则轻慢地笑了声:“这会儿我们你们的,倒是分的清楚,你们真有把他当自己人吗?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你胡说什么?”

傅星齐摇了摇头回过身来,却见纪攸也将这闲言听了个真切。

别听!

傅星齐想去捂他的耳朵,却意外地穿身而过。

傅星齐这才察觉,他的离魂似乎越来越具象,长此以往他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

而纪攸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竟也愣在了原地。纪攸看向傅星齐所在的方向,落叶悬在半空短暂地停留,纪攸眼神微动,转身而去。

他要去哪儿?

傅星齐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竟然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明易出门弄药去了,桑泽漆也不在屋内,此刻只静静躺着傅星齐一人。

纪攸靠在床边,没有附身,只略低了低头,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站定良久,他才伸出手来,搭在了傅星齐的颈边,待确认了这人还有跳动的脉搏,才微乎其微地松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这回,傅星齐没有跟着。

他时时刻刻环绕在纪攸的身边,他的每个呼吸和毛孔都逃不过傅星齐的感知,方才,他切切实实便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会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自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他已是重生之人,如何能走得这么轻易,他的赌局也还远远没有结束。

——

翌日一早,纪攸被嘈杂的声音惊醒,他披上外衣出门看去,只见诸葛长森匆匆忙忙往傅星齐的房间走。他心头有一瞬间灰白,顾不得许多,也一同去了。

可一进到傅星齐的房间,便听屋内诸葛长森夸大的嗓门,嬉笑着。

他醒了。

傅星齐坐在床头,气色渐好,正微笑着和张明易说话,扭头时只见到纪攸匆匆而去的残影。

他掩不住有些失落,众人却只以为他是方才醒来还有些困倦,张明易招着诸葛往外赶:“行了,醒了就好,让他继续歇着吧。”

“撵我做甚,我在这儿待一会的。”诸葛长森这几日闷得很,好不容易等得傅星齐醒了,便想凑着他说话。

张明易吹胡子道:“你待这儿做什么!不如跟泽漆采药去。”

诸葛长森一想到桑泽漆就莫名汗毛竖起:“我才不去,一会儿若是小攸来,你们也撵他吗?”

张明易闻言一怔,对于傅星齐与纪攸之间的关系,张明易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却并未说破。可这话从诸葛长森的口中说出,颇让人有些意外,就好像是石头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