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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篱正躺在另一间客房,同样的布局,一个好好地活着,一个却像是死了。

她面容发白,纯色无血,呼吸轻得几乎触摸不到。

殷霓艰难开口:“怎么会这样?她在山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疯疯癫癫,识人不清,能算作好吗?在大伯母眼中,这人只要是能吃能睡,便算作活着了,是不是?”

殷霓心中缠作一团,愧疚揪得她生疼。

她回忆起初见元篱时,她明媚娇俏,与陆逾明站在一处,当真称得上举世无双,天作之合。

如今,却被害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若说陆剑寒是罪魁祸首,那她也是帮凶。

“下山时受了伤,便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傅星齐突然开口。

殷霓皱着眉,片刻后转身:“带她回渊飞门,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傅星齐却平静地陈述道:“她不会再回去了,我也不会再让她回那个地狱去。”

殷霓微微一怔,没有反驳。

这些年她十年如一日地看着元篱,却也是每日都想带她逃离,放她自由。或许在她眼中,自己的保护亦是一种束缚。

“不过,如果能让陆剑寒身败名裂,再也做不了恶,或许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傅星齐试探性地开口,殷霓始终背对着,没有应声。

她并不是听不懂傅星齐的话外之音,只是她对陆剑寒也并不是一丝情意也无。

不出多久,傅星齐道:“既如此,便送陆夫人回去。”

殷霓在房外依依不舍地又站了会儿,才跟着回了房。为防止暴露他们的位置,又将殷霓蒙了眼,扛回了渊飞门。

彼时,渊飞门正亮如白昼一般,紧锣密鼓地搜寻着什么人。

魏晚搀着殷霓,主动说道:“我送舅母回去吧,以你的身份,不便露面。”

傅星齐也没有推脱,将殷霓交与魏晚,便消失在暮色里。

魏晚除了殷霓眼上的黑纱,殷霓才知她们已进了山门,见身旁仅有魏晚,任由她扶着,缓缓往里走,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们无关。

魏晚知道,她这个舅母最是刚毅也最是固执,她一旦下的决定,便鲜能改变。

——

正走着,殷霓没由来地突然开口:“晚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阿山了?”

魏晚没料到她这会儿还能关心陆溪山和自己的婚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和他…是怎么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