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晚回来了。
他知道魏晚来了,却只能隐隐感觉到她的气息,她的轮廓,感知她微弱的声音。
他好想魏晚,好想见她一面。
或许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强迫他从梦境中挣扎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晚妹呢?”
贴身伺候的丫头是从小跟在身边长大的,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连忙差人去找魏晚,他撑着身子坐在床沿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他的晚妹。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可魏晚却看起来有些犹豫。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病魔抽干了他的元气,他瘦得干瘪,看起来有些吓人。
“吓到你了?”陆溪山有些受伤地收回手。
魏晚上前,在他膝旁缓缓蹲下,握着他的掌心,用他记忆中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没有。”
陆溪山随即便笑了:“晚妹,我好想你。”
魏晚莞尔,却没有给予同样的回应。
“表哥,你好好休息。”
陆溪山看出她拉走,连忙拉着她:“你要走了吗?我们才说了一会儿话。”
魏晚看着他虚弱的模样,于心不忍,便留下照顾,数日下来,陆溪山竟一日日精神起来。
他醒着的时候渐渐多过昏睡的时辰,时而也能在院里散步,看书,这多亏了魏晚,仿佛只要她在,陆溪山便有了劲儿。
但陆溪山也知道,她常常会私会一个男人,有时是趁他假寐的时候,在屋外说上几句,有时是整日都不来,说是陆剑寒安排的任务,要去找什么人,而那个男人便时常伴她左右。
陆溪山不敢多说什么,他清楚自己的境况,唯有每日滋补静养,趁精神好便勤加练剑,只有迅速地恢复从前,魏晚才能回头看他。
甚至当他知道陆剑寒给二人定了成婚的日子后,他亦又喜又不安。
他知道这是陆剑寒私自的决定,他怕魏晚生气,更怕她不愿嫁给自己。
午后,魏晚同平时一般整理书桌,陆溪山坐在厅内,犹豫着问道:“晚妹,父亲…给我二人定了亲了。”
魏晚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陆溪山不由紧张:“你…你是不是?”
陆溪山话未完,听得屋外侍女喊了一声:“姑娘。”
陆溪山皱眉,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暗号,那个男人来了。
魏晚果然放下书,便要出去。
陆溪山如今身子骨已经大好,他不由自主地起身,将人拦住:“晚妹,你去哪儿?”
魏晚只道:“我去去就回。”
陆溪山抑制不住生气起来:“究竟是什么男人!你这么紧张他?连听我把话说完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