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夫人——！”

是了。

朱家媳妇下意识地抱住怀里的孩子，那片尖锐的玻璃碎片就那么硬生生地刺进了女人的皮肤。

在场的不论谁都惊得睁大了双眼，想要跑过来将女人扶起却都被拒绝。

“不用了，没用的，我早就身患绝症，怕是没有这次也活不了多久了。”

朱天子顿时红了眼，说话颤颤巍巍的：“你傻啊！你说你为死人挡什么？反正已经死了害怕死第二次吗！？”

“朱天人，你真是个人渣。”

女人嘴角处不断地流出鲜血，伤口上更是布满了玻璃渣子。

“它到底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对待他？你们老朱家的心是死的吗！？”

“可是——！”

朱天人正想反驳，却被狐时禁了言，支支吾吾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娘！娘亲！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女人将头扭过去看向那男童，嘴唇微微勾起不深不浅的弧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向男童的脸。

她说：“娘亲想啊，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绝望。”

女人说完，手臂无力地重重垂在地上，眼睛也慢慢合上，脸上却始终是带着笑，就像是睡去了那般恬静。

那男童早已变成了怨灵，而怨灵是流不出眼泪的，只能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娘亲！娘亲！娘亲你不要闭眼！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娘亲——！”

然而任由男童怎么喊，女人依旧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狐时叹了口气，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清冷。

“请节哀。”

那男童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空洞的眼眸里突然闪烁起火光，肌肤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图案。

狐时和顾之煜自然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没有出手阻拦。

狐时在心里又重重叹了口气，眉眼之间有些伤感，“七儿，开启下一个世界线吧。”

【好嘞！下一个世界线开启！】

是了。

狐时不敢再看下去了。

这种莫有的伤怀悲痛，是他最恐惧的。

那男童和他母亲之间的悲剧，总让他想起自己和顾之煜之间的种种。

他不想失去顾之煜，不想与顾之煜经历这种莫大的苦难。

狐时深呼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抽噎，好像哭过一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