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小倌身上的九黎剑,对着还流着鲜血的剑身故作惋惜的咂了咂嘴“这剑自从梁辰彦不拿了,都生锈了,剑随正主都落了污泥”

“阁主放心,洛歌活不了多久了,我观母蛊,也就一月有余”奉川在一旁负手说道。

“我问你了吗”闻柳笑着轻佻的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多嘴”

谢府

“公子有人找你”老管家轻轻敲了下梁辰彦的房门。

梁辰彦撑起身子,他眼睛颤了颤捂着胸口,阻止着胸腔内肺腑的涌动。

他拿起地上的布靴缓缓的套上,披了件外衫才打开了房门。

却没想到见到的人足以令他心尖一颤,他拽着外衫的手抖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齐佑一袭素衣站在门外。

“洛歌”齐佑眼底微湿与他四目相对。

梁辰彦不知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但想来应该是极差的。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人,止不住的浑身抖动着,他以为再看到齐佑不会难受,但是未语泪水还是涌了出来,泪水流进嘴里,咸涩的令他差点呕了出来。

“洛歌”齐佑猛地攥住梁辰彦的手腕,将他拥入怀中,他感觉似乎怀中人更瘦些了,他听老管家说了洛歌在这待了这么久一直抱病也不愿意好。

梁辰彦听着他喊出的名字心疼了一瞬,他的头轻轻靠在齐佑坚实的臂膀上,泪水涌的更多了。

“洛歌,我知道他们是冤枉你的,我带你回家”齐佑在外面没有自称朕更没有提及皇宫,取而代之的是家。

梁辰彦心里却反而涌上了更多的酸楚,怎么跟他说,说自己其实还活着 ,说自己被丢进合欢阁,还是说自己快要死了…

执手想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不知从何处说起,齐佑说过在他心里的梁辰彦如璞玉般无暇透彻,可如今经历了十年起起伏伏,又哪里来的无暇通透呢,他本能的不去想自己在合欢阁的那几年的经历,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太痛了,他堂堂一官宦子弟被训诫到只能依靠男子过活,太卑微了,也太耻辱了。

他有时甚至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连偶尔想到与齐佑的温存,都使他心绪难平,似乎无法找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梁辰彦了。

齐佑看他半天没说话,摩挲着他的肩膀,发现脊背太过凸起,硌的他手疼。

良久,梁辰彦咽下了心酸的泪水,学着以前的腔调糯糯的喊道:“爷”

齐佑听着似乎簇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下,与他分开“洛歌,我们走吧”

没有了齐佑的遮挡,天上的太阳更加毒辣,刺的他泪眼婆娑。

“爷,…洛歌不想跟你回去了”眼前的水雾遮挡住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只感觉手背上似乎接住了一滴水珠,不知是自己流下来的还是从齐佑眼底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