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步履蹒跚的走到浴桶旁,靠在浴桶上喘了几口气后才微微直起身,脱下身上的衣物,走进里面,清洗着身体的各处,下人告诉他,明天他就要接客了,所以他也不得不将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弄得松软些。
洛歌猝不及防的摸到他背部一些凹陷,一动不动的发起了呆。
其实背部的疤痕早就被阁主用祛疤膏抹去,基本上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只是摸着的时候有一点微微凹陷。
南风馆里最厉害的药莫过于祛疤膏,无论多大多严重的伤口,一经涂抹,保证宛如新生,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的痕迹。
他不知道背部是怎么受的伤,他曾偷摸询问一个给他看过病的大夫,问可能是受了什么伤。
大夫说他的背部应该受了很多伤,有鞭伤,刀伤,甚至肋骨还有断裂的痕迹,大夫跟他说幸亏他是有足够顽强的毅力,否则常人受这么重的伤早挺不过来了。
洛歌不明白这么顽强的毅力到底有什么用,他还是要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可是他却不想死,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就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说来可笑,他曾自尽过几回,两次上吊一次撞墙,可是每每看到那盘栗子糕,他就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不过还是给他留了病根,一到阴雨天气,他总感觉骨缝疼得要命,若是自己一人待着便也咬咬牙忍过去了,倘若此时洛白要是找他让他学那些龌龊的姿态,那便是彻夜难眠,苦受其罪。
洛歌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光裸的身子再次陷入沉思
“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总不能是天生就是琴师的,可是我又想不起来什么”
他想了一会,发凉的水让他缓过了神,洛歌急忙从浴桶里出来,拿了干净的白布衫换上。
一缕阳光落下,将桌上的那盘栗子糕仿佛镀了层金。
他怔怔的走了过去,举起一个,微微咬了一口,其实栗子糕他早就吃腻了,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执着的索求。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又是一滴,泪水砸在栗子糕,将糕点都润湿了。
但他连自己为什么哭都说不清楚,是疼吗,却说不上哪块疼。
“他怎么样”屋外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乌黑浓密的秀发尽数挽于玉冠中,身着黛蓝色细棉长衫,衣襟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精致横纹,周身气态清冷。
“回禀阁主,每天就跟个傻子一样”洛白在一旁回道。
“过几天可有笔大生意,他的用处可大着呢”
“小的明白”
“好好看着他,再让他跑了我唯你是问”闻柳向里面瞥了一眼后就信步离开了。
每逢七月十五日便是合欢阁的宴会,此时不只有匪寇富商和一些官员,还有些九州的大人物也会前来, 毕竟谁都想从合欢阁中获得些别地方得不到的东西,九州各国明着对合欢阁嗤之以鼻,却没有一个国家不与合欢阁互通往来的。
但是这些大人物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到来,反而会比普通客人更低调,若是下人瞧出来宾有几分陌生,那八成就是些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