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怀疑是赵愚特意派人来搞他的笑话,不由得蹙眉,扭头看过去,想直接抢夺过里衣穿好。
可嬷嬷只是举着衣裳,眼睛紧盯他腰肢一点拇指大的红痕发愣。
见他看过来,那老嬷嬷才如梦方醒。
“公子腰上这一块,是胎记?”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温淮没有察觉,只听人提及这件事,觉得耳熟又怪异,下意识把胳膊伸进袖子里,回答道:
“我不晓得是不是胎记,天生就有的。”
他也是小时候被婢女照顾着沐浴时,听她们讲过,后来渐渐淡忘了,最近的一次还是梁越蹭到那里的时候……
呃。
温淮连忙裹上衣服。
嬷嬷还在若有所思地发着愣,他便再次开口: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对我这儿胎记感兴趣?我自己又瞧不见。”
“是么?奴婢只觉得稀罕,抱歉冲撞了公子,不过……还有谁知道吗?”
“曹太妃。”
温淮偶然想起她来。
嬷嬷脸色当即一变,嘴唇都在微微跳动,使劲吸了两口气,上前追问道:
“娘娘看见过了?她说什么?”
“她自然没看过,只是问过我一次,我还觉着纳闷呢。”
“敢问嬷嬷,之前是在哪里当差?”
温淮意识到有几分蹊跷,走到外头坐下来,看着满桌的早膳。
送饭的小太监退了出去,嬷嬷便蹑手蹑脚地关好门。
“公子可知道,广阳殿是何人的寝宫?”
他塞嘴里一块肘子肉,边嚼边瞥过去。
“先帝的皇贵妃,也就是公子口中而今那位曹太妃。”
温淮一顿——
“那嬷嬷是?”
“奴婢是娘娘的陪嫁丫头,一直伺候她,直到那件事情之后,娘娘被逼去了双峰寺。”
“我听说曹太妃是去为国祈福。”
嬷嬷不由得愤愤咬牙,冷哼一声:
“娘娘是没得选。”
“那杜绍老儿逼宫,先皇后目睹先皇暴毙就一蹶不振,郁郁而终,娘娘身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本应该主理后宫。”
“没想到却被杜绍和他姐姐淑妃上位夺权,拥立膝下皇子登基,并以家人作威胁,娘娘被逼无奈,只得远离汴京。”
温淮越听越惊讶,嘴巴张大,对上嬷嬷混浊却冷静的眼神后,没忍住错开视线:
“你不必跟我说这……”
“公子是大长公主的儿子?”
嬷嬷出声打断他,温淮正要点头,又瞟到对方的神情,没由头地一滞。
“公子真的是大长公主的孩子么?”
“您是在府中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