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吧,我抱抱你就好。”

“我怎么睡得着?”

温淮攥紧掌中的东西,强打精神,抬起下巴来看他。

说完这句话,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贴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越本来以为他要睡了,却听怀里飘出一句:

“你想不想要?”

梁越愣了一下,今日突遇战事都没让他心情有多大的波澜,此刻血液好似全部涌上头顶。

床幔放下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栏杆晃动了很长时间,转而平静下来。

温淮额发的汗被他一点点抹下去:

“明天要叫醒我。”

“嗯。”

梁越随意应下。

“一定叫醒我,一定要……”

他浑身瘫软,累得不行,体力完全不支,便在他怀里晕乎乎地睡着了。

床幔捂的严严实实,刺眼的阳光投进来都变得柔和舒适,温淮睡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方被彩萍喊了起来。

“少爷,该用膳了。”

温淮还不甚清醒,胳膊动了动,旁边空荡荡的,毫无温度。

他目光瞬间冷下去。

彩萍扶着他坐起来,伺候他洗漱换衣。

“几时了?”

“不到辰时。”

温淮便不说话了,及梳头的时候,他才看向铜镜里,似自言自语:

“混蛋。”

“混蛋梁越。”

“我早晚要把他大卸八块的。”

此后的半月他几乎是度日如年,梁越留下的护卫队把王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可温淮清楚,杜绍一党的人定也在秘密监视着他。

果不其然,梁越反了的音讯传遍京中。

汝南王带兵赶赴前线,逼迫副将杜岩卸任,而后即刻失联,有人目睹他出现在敌军阵营。

没有丝毫证据,就凭几句话,便炸翻了朝堂。

早朝之上,杜绍主持大局:

“诸位,汝南王叛变,此等消息无疑噩耗,可万幸的是,陛下昨晚已经醒来,连夜拟订诏书,现在便由吾来宣读圣旨:”

“汝南王其人恶贯满盈,里通外国,现朕升任神南副将军杜岩为护边大元帅,抵御异邦蛮夷,捉拿逆贼梁越与其汴京九族。”

“此外,朕意欲退位,四皇子品行端正、德才兼备、兢兢业业、孝惟德本,任为重任,以安万物,兹册封为皇太子,丞相杜绍分理庶务、抚军监国,钦此!”

众大臣闻言皆欲跪地接旨,非杜绍一党的几位还愣着,老太傅更是直接问道:

“陛下龙体既已无恙,为何早朝不见?”

“陈大人,陛下刚刚痊愈,身子还虚弱,见不了旁人,只有太后娘娘守……”

“你这老儿鬼话连篇,吾见不到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老太傅性情刚烈,立马打断他的言语,一拂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