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眨巴眨巴眼。
“你们平日不住一起?”
“当然不住一起啦!我哪里常见得着他,人家忙得很呢。”
天气渐凉,外头每个石凳都被毛毡子裹着,他便直接坐下,伸手在琉璃托盏里捏了颗橘子握在手心。
他不剥皮,也从来不自己剥皮,就这么流连在两只手里交替滚着玩。
“你住偏房?”
“不啊,我不知道是哪,就是婚房嘛。”
“那他住哪里?”
赵妧坐在他对面,沉了沉眼神。
“书、书房,”
温淮似乎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太多让人诧异,又解释道:
“我又没赶他,是他自己非要住那儿的,我今天才知道,况且他说什么这样处理事务方便些。”
大长公主沉思了半晌。
“这怎么了,娘?”
“你说这汝南王多年未有婚配,外界都说他不喜女色,该不会……”
良久,赵妧才做出如此的判断。
“娘!”
温淮瞬间面色绯红,赶紧打乱娘的胡思乱想:
“他喜欢女人的。”
可是赵妧并未被他糊弄过去,反倒产生了疑问:
“哦?你怎么会知道?”
面对母亲的怀疑,温淮偶然想起之前两次与梁越的不期而遇,男人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他并非不爱美色,只是眼高于顶,怕是仅有自己这一类容貌的女子才能将将拿下吧。
“这您就别管了,反正我跟他之间绝不会有什么。”
“这样也好。”
赵妧放下心,她了解儿子的性格,就是爱玩些罢了,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只要能不受欺负便好。
“娘记着,他是不是还有个嫡母?她怎样?”
大长公主拿过他手里即将捏扁的橘子,给剥开了,指甲一点一点把橘瓣上的丝儿揪下来。
“可别提了,那老太太岁数不大,毛病多得很,扯一堆乱七八糟的规矩来压我。”
“还有,你不知道——”
“府上那老管家和他的乳娘是夫妻,这还不算……他们俩生的那个女儿,天天在我眼前晃,倒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浓妆艳抹不说,还想给我上眼药。”
温淮塞进口中好几瓣橘子嚼开,酸甜的汁液迸射,激得他眯起了眼。
“汝南王是个什么态度?”
“他又不常在家,无非就是和稀泥叫我少沾染,虽说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我就是忍不下,一点也忍不了!”
“娘知道你的脾气。”
大长公主拍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
“只不过后院里,不是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就能解决问题的。”
“这样反而容易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说你目无尊长、不睦和贵,纵使有理也不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