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凯旋,汝南王痛击匈奴,承明帝大悦,当即决定为其赐婚。

只是女人没想到,居然配的是自己最为宝贝的小儿子。

帝心难测,她难免头疼不已。

外面走进来一个脚步轻缓的小侍女,在她身旁站定,柔声道:

“大长公主,侯爷回来了。”

大长公主揉揉眉心,抬眼看去,便见一抹明亮的颜色闯进来。

“娘!”

来者身穿圆领侧襟窄袖袍,底片为皦玉单色,其上用金丝五彩丝线勾出栩栩如生的麒麟祥云纹,腰束一枚血红的玉髓玛瑙,带子垂到膝盖处,随着风不时飘荡。

不过刚到束发的年纪,他还没长开,却已然端正得不可方物,一双明媚的杏眼总是滴溜溜地来回打量,皮肤细嫩得像高品的瓷器,还携着几分孩子气。

大长公主忧郁地望向儿子,她往日只觉得自己的宝贝疙瘩是玉树临风,可,今日偏生出了这样的事。

“怎么啦,娘?”

温淮坐在她身侧的八仙椅上,接过婢女端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不急着喝茶。

大长公主瞒不下去,叹了口气,将圣旨拿给他:

“你自己看罢。”

温淮家世显赫如此,又被大长公主娇惯坏了,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玩乐,对学术功名一窍不通,虽然顶着安平侯的头衔,却无人不知他是个纨绔。

他看着大段的官话套语,读起来颇为吃力,但也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嘴角一抽:

“这……”

“皇帝表哥是疯了吗?”

“住嘴。”

大长公主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目光惊恐:

“不得妄议。”

“哎呀,娘,我是个男人,那个汝南王也是男人,我怎么能跟他成亲?”

“我、我居然还是他的妻?!凭什么?”

“不行,我要去找陛下理论!!”

温小侯爷急得差点上蹿下跳,离开座子就要往外跑。

大长公主一拍桌子,逼得他当即顿在原地。

“娘……”

“回来,坐下。”

温淮不情不愿坐回去,眼眶发红,已经开始酝酿眼泪,委委屈屈地瘪着嘴:

“孩儿不想,娘。”

“我清楚。”

大长公主也不由得愁苦起来,摸摸儿子的脸颊: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汝南王屡创胜绩,虽性情多变但也深得民心。”

“陛下此举,估计是想试试他的忠诚,看他会不会抗旨不尊。”

温淮眼珠瞪得溜圆,像只受了惊的小狸,依然无法接受:

“那为什么,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