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魂就像是被磁铁吸出了躯壳一般,浑身变得越来越轻,李婧冉低头望去时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半透明色。
时空开始扭曲,温度肉眼可见地骤凉,自萧条的深秋变成了寒风凛冽的冬日,但李婧冉却感受不到温度。
她,亦或是说她的灵魂,被夹裹在雪花间,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了熟悉的大晟皇宫时,李婧冉看着那碧瓦红墙,才意识到她可能以灵魂之体穿越了。
穿回了十年前——他们复活的那一瞬间。
李婧冉走路都是飘的,随心而动,她只要心中起了念头脚下便会乘风瞬移。
她心中烦乱,原本漫无目的,谁知竟下意识地飘到了李元牧的寝殿前。
李婧冉微怔了下,她的掌心贴在沉闷的漆门,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站在门外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做。
既想推开那扇门,心中却有几分生怯。
她既想见一见此刻的李元牧,又害怕见到他崩溃的模样。
李元牧此时的他,终究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啊。
就在李婧冉心中苦涩之时,只听“砰”得一声,寝殿门被用力地推开。
李婧冉的眸光从少年光/裸的清瘦脚踝缓慢上移,看到了面色苍白似纸的李元牧。
那时还是隆冬天气,寒风刺骨,李元牧身上只穿了件明黄色的单衣,乌睫轻颤着,唇色被显得愈发血红。
他的乌发未束,就这么凌乱地披在肩头,光着脚踩在凝着漫天冷意的水磨青砖,黑漆漆的眸子里是空洞的。
从再次醒来的那一瞬间,李元牧就应当猜到了什么,他只是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就像是忽然忘了怎么开口。
旁边跟随了李元牧十余年的侍从担忧地迎上前:“陛下,您可是做噩梦”
话音未落,他便被李元牧打断了。
李元牧茫然地侧脸向他,像是在看他,但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光芒。
“她呢?”
他的嗓音是那么轻,轻得仿佛连落雪声都能把他覆盖,脆弱易碎。
侍从愣了下:“您口中的‘她’”
“李婧冉呢?”
李婧冉站在侍从身后,她眼睁睁地看到李元牧在念出她名讳的那一刹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元牧什么都懂的,他已经猜到了是她的离开换来了一切的扭转,换来了海晏河清,和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