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粗陋的报复正徐徐展开
婚房之内,李婧冉想东想西,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时就撞进了裴宁辞的目光。
他单手支着太阳穴,正侧躺在床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金眸如同洒在赛里木湖畔的朝阳,微光流转。
她陡然一惊,正想后退时裴宁辞却率先挪开了目光,声线照旧冷淡:“醒了就起来拜堂吧。”
李婧冉方才被吓得骤快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坐起身时下意识问了句:“你方才一直在等我睡醒?”
裴宁辞扶了下她的肩助她起身,动作细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不然?
李婧冉压了下被她睡得满是褶皱的婚服,低着头道了句:“早知道我就一觉睡到天明了。”
误了他的吉时吉日,看他还怎么拜堂。
裴宁辞轻嗤,似是觉得她这句赌气的话颇为幼稚,几秒后又忍不住冷着脸回应着她这句幼稚的话:
“那便明日再拜。”
“至于那吉日之说”裴宁辞的语气轻飘飘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说吉,便是吉。”
左右他已因她叛了神佛,多这一次也不多。
李婧冉无语凝噎,无力地摆了摆手:“拜拜拜,困死我了,拜完早点睡。”
裴宁辞俨然也是知道李婧冉在这等礼节上是个能避则避的懒骨头,因此简化了所有的流程,两人在房内简单得三拜天地便算结束。
不知为何,裴宁辞心中竟无端因这新婚而升出了几分紧张,可望着李婧冉意兴阑珊的模样,他心中又有些难言的涩。
李婧冉则扫了眼裴宁辞:“怎么磨磨蹭蹭的?还拜不拜了?”
“李婧冉,”裴宁辞冷不丁唤了她一声,嗓音有些低,掺着些空洞和茫然,“你为何不能喜欢我?”
裴宁辞在心中措辞许久,想过“我比他们差在哪里?”“我也没那么差吧?”“你为何不能看我一眼?”却都觉太像个怨夫,没曾想最后说出口的话听起来还是如此卑微。
李婧冉沉默了片刻,因为她听出裴宁辞这次的语气里并没有先前的醋意,他只是清醒地放低姿态,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就像是一面镜子,旁人对她是什么态度,她便会用这种态度回敬他们。
如今裴宁辞敛眉的模样让李婧冉心中有一丝难言的滋味,她半晌后才开口:“我无法接受一个叛国的人。”
“倘若我没有呢?”裴宁辞接得很快。
他的那双金眸凝着她,再次低低重复了一遍:“李婧冉,我没有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