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如今,许钰林抿了下唇,想到假明沉曦先前说的那些话,眼睫轻垂着低声道:“这好似不是友人间应当说的话吧。”
话音落下后,李婧冉的神色便微微僵了。
友人之间会说这等略显缱绻的话吗?
若是心无旁骛的真正友人,那或许会吧。
只是一句无心的调笑罢了。
只是一句话,仅此而已。
但他们二人之间着实算不上光明磊落。
像是分手后做回朋友的情侣。
与二人共同的朋友一起吃饭时,他们在人声鼎沸中小心翼翼地粉饰着太平,好不容易学会了怎么在人声鼎沸中淡定地笑着说一句“朋友而已”。
谁知只要一不小心,那些缱绻的情愫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丝丝缕缕地透出。
就像是在夹菜时,当别人布菜时,下意识的一句“她对这个过敏”。
只要一个契机,努力伪装出来的平静表象就会在顷刻间被粉碎。
李婧冉偏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许钰林的这句话。
两人之间的空气是静默的,而旁边小屋子中飘来的闷闷调笑声将这份寂静凸显得格外突兀。
滴答,滴答,滴答。
凝了太久的水滴自水漏中一滴滴落下,本该被掩过的细微水声变得分外清晰。
李婧冉觉得心头有些钝,而许钰林心中的沉闷比她多上了百倍千倍,就像是在大冬天裹着被浸湿的棉袄,沉沉地把人往地下拽。
“二位,比赛开始了。”
隔门的通传声打断了这片粘稠到令人喘不过气的悒闷。
李婧冉轻轻吸了口气,并未与许钰林对视,起身往门口走,抛下了一句:“走吧。”
待她转身后,许钰林才轻轻抬了眼眸,注视着她背影的眸光中带着细碎的复杂情绪。
新婚晚会是个露天的场地,平面拔起的舞台被不透光的镂空帷幔一隔为二,帷幔外是面向观众席的男眷,帷幔后是一众的女眷。
李婧冉跟随着其他女子一同走到了帷幔后,扫视一圈后发现约莫有三十多个女子,心中便大抵有了个底。
主办方负责引领他们的是个笑容爽朗的雀斑女孩,浅棕的发色编成了粗粗的麻花辫,顺着脖颈垂下。
“亲爱的女孩们,我们这一轮的任务就是在帷幔上挑选一个顺眼的镂空洞,把手伸出去,然后就等着我们的白马王子来牵住我们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