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是因为起码他还能再见她一面,不然按照严庚书的秉性,他在出征前都不会和她再见面了。
严庚书是不喜和人告别的,他觉得离别应当是一个人的哑剧,是静悄悄的离开,不需要大张旗鼓和设宴摆席。
如今,严庚书倒是惊喜地见了她最后一面。
可严庚书又恨李元牧恨得牙痒痒,他不是喜欢李婧冉吗,他怎么舍得让李婧冉来将这份圣旨递给他?
让严庚书在离开前亲眼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严庚书事到如今才发觉他根本没法毫无牵挂地离开。
严庚书的心思难得这么百转千回,让他既犹豫又纠结,最终统统化为了一声无奈叹息。
他的喉结滚了下,在思绪被微风一点点吹凉后,才哑声对她道:“圣旨给我吧,我接了。”
李婧冉听了他这句话却哭得更凶了,她一边瞪他一边抽噎:“你个王八蛋,你觉得我如今说这些是为了骗你接旨吗?”
严庚书沉默。
他的确是如此以为的。
“严庚书,圣旨和我,你好好选。”
李婧冉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将圣旨往空中一抛,捧着严庚书的脸侧头吻了上去。
严庚书如今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搂着她,他若是想要去接住圣旨势必就要松开她,而他如果继续抱着她的话,那象征着皇室颜面的圣旨势必就会落到地上沾灰。
严庚书再次在心底默默感慨了下李婧冉这娇气又任性的坏脾气。
她的确脾气算不上好,偏偏他还乐意纵着。
严庚书认命地低下头,只能做出大不韪的事情,带着安抚意味地温柔回吻了她。
圣旨掉落在地时声响微闷,激起了一地尘土,在夕阳间仿佛是跳舞的精灵。
严庚书如今吻她时极有耐心,先是慢条斯理地吻着她的唇,吻得湿软后才撬开她的唇齿。
他早就熟悉了她的一切,舌尖滑过她敏感的上鄂,一点点侵入蚕食。
严庚书感受着她浑身发软后,搂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了几分,轻笑了声随后又俯身吻得更深。
明霞的天空染上了烂漫的绯红,斜晖将两人缠绵的影子映在墙上,好半晌后才缓慢分开。
“李婧冉,我好幸福啊。”气息交缠间,严庚书用气音对她道,“真想找个画师,把如今这一幕画下来。”
三餐四季,风花雪月,将所有的一切细节都清晰地留着。
在这场大雪之中永远封存,刻骨铭心。
李婧冉细细喘了口气,仰着颈子跟他确认:“把你抱着孩子和我接吻的急色模样画下来?”
严庚书被她这副没良心的说辞气笑了:“急色的到底是谁?”
方才先吻上来的人,好像不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