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如今闻言倒是颇有些诧异。
难不成裴宁辞又躺回去了?
她微挑了下眉梢,对银药道:“带本宫去瞧瞧?”
长公主府的停棺处是个依山傍水的幽静好地方,前头是假山,后头是流水殇,而此时庭院中央正置了一口掐丝桐木棺。
黑沉沉的颜色即使在青天白日之中,看着都颇为赫人,总觉得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无端令人发怵。
李婧冉却并不在意,毫不迟疑地便要走上前,银药连忙出声制止了李婧冉,隐晦劝道:“殿下,您乃千金之躯,这么做恐怕不妥。”
旁边守棺的奴才们也哗啦啦跪了一地,朝她磕头道:“还望殿下三思。”
李婧冉这才知晓裴宁辞这么设计的巧妙之处。
毕竟刚死之人在古代人眼中总是不吉的,更何况裴宁辞“死”得蹊跷,不知究竟是什么病症,这才被匆匆入了棺。
如今李婧冉却要打开这棺材,这怎么看都是不妥的。
裴宁辞这么一假死可谓是分外精妙,在一般情况下这棺材是不会被人掀开的,就算这棺材里如今是空荡荡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察觉。
到时候封棺入土后,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原来他还活着。
好一招金蝉脱壳。
李婧冉在心中赞叹着,却并未被他们的三言两语拦住,反而继续上前一意孤行地掀开了棺材盖。
只是目光落在棺材里头时,李婧冉的目光却是一凝。
她本以为里头应当是空无一人的,谁料里面居然还真躺着一个人。
身姿修长挺拔,一身白衣被料理得十分整齐,没有丝毫的褶皱。
他神色安详,眉眼挺立,嘴唇微薄,赫然便是裴宁辞。
李婧冉情不自禁地蹙了下眉,想到什么似的伸出手去探向尸体耳后的那块皮肤,随后摸到了一个分外熟悉的突起之痕。
是人/皮/面具的痕迹。
果然是身形相似的替身。
在肯定自己猜想的同时,李婧冉又不禁心生疑窦:这人/皮/面具分明是楼兰皇室的密辛,裴宁辞又如何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