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一触即分,宛如蜻蜓点水。
她吻了他的左眼。
许钰林平静地心想,心跳声却振聋发聩。
她攀在他颈处的手抽离,从他身上离开,撤远了几分,嗓音含笑:“这才叫故意轻薄。”
整整半秒,许钰林都没睁眼。
这泉水仿佛能一路涌入他的心间,让他心脏被充得微肿。
他忽然有些高兴,又有些难受,还有好多好多难以分辨的情绪。
许钰林那一刻的思绪比毛线团还要乱,他有好多好多想问她的:
如果她不喜欢他,她现在为什么亲他?
如果她喜欢他,她又为什么要亲近裴宁辞?
如果她既想要他,又想要他阿兄,想要他们两兄弟一同侍奉她,他能拒绝得了吗?
许钰林知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在与她相关的事情上早已丧失了所有的底线,他知道他自己是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但他也会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为什么偏偏是裴宁辞啊?
许钰林从没收获过他人百分百的爱意,就连生他养他的爹娘都将爱意分给了他和裴宁辞二人,并且给裴宁辞的兴许更多一些。
他自认不是个自卑的人,但许钰林有时候也会不免敏感地多思。
是他不配吗?
是他糟糕到不配被他人全身心地爱着吗?
许钰林不知道答案,但他早就将全身心的爱意划分为一种奢侈。
因此,倘若他喜欢的女子不只喜欢他一个,许钰林觉得他是能理解的。
他甚至会劝自己,会说服自己完全不心生任何不满,他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全身心换她的一部分。
可是另一个人是裴宁辞。
纵然许钰林不怨裴宁辞,但裴宁辞早就在这么多年里成了他的心结。
那么多个日夜,那么多年的挑灯夜读,许钰林内心想的并非是出人头地或高中状元,他仅仅是想脱离“阿辞弟弟”的称号。
他执拗地想只做别人眼中的许钰林,他敏感地试图让别人不要将他和裴宁辞放在一起比较,他自私地想和裴宁辞划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