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亲都亲了,可别因神色间的破绽被发现。
李婧冉的指尖顺着他雪白衣袖上的竹纹往下滑,而后指尖钻入他的指缝,揽着裴宁辞的手臂笑得甜蜜,朝禁卫军道:“这下您可相信了吧?”
侍神官的要求和大祭司一样,都是禁欲戒酒忌淫欲,须洁身自好,自是不可能和女子拉拉扯扯的。
禁卫军为她这大胆的举动沉默半晌,目光一言难尽地望向裴宁辞,随后便瞧见裴宁辞面上露出一抹似无奈又似宠溺的神色。
他动作自然地帮李婧冉把脸庞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唇边笑意浅淡却温柔:“不是都说了吗,在外人面前不要这样,于你名誉有损。”
分明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但溢出来的亲昵简直容不得禁卫军不信。
禁卫军看到眼前这一幕倒是彻底打消了疑窦,李婧冉却浑身上下都被苏得起了鸡皮疙瘩。
裴宁辞他真的好会演啊,演起温柔来都像模像样的。
待两人甜甜蜜蜜地出了宫门后,李婧冉立刻松了手,裴宁辞的神色也再次恢复成那副淡漠模样。
他微蹙着眉擦了下自己的唇,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李婧冉看着他这动作,在旁“啧啧”两声,冷嘲道:“别揉了裴侍官,顶着微肿的唇回家不好吧?”
深觉自己又被调戏了一通的裴宁辞冷冷瞧她一眼,缄默不语。
行叭,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婧冉挪开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去找了辆马车,随后两人到裴宁辞家门前都一路无言。
裴宁辞家位于一个小巷深处,鸽子笼般狭小的市井里密密麻麻排了许多户人家。
下午正是婶子们茶余饭后的闲聊时间,几个妇女聚在一起你一嘴我一嘴地唠着街坊里那点芝麻谷子的破烂事。
“可不是嘛!那赵家媳妇儿人前还一直说自己夫君多么多么爱她,结果她夫君转头就去外头找狐媚子了。”
“诶说起来,老许家那婆娘死了之后,老许也消失了。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啊?”
“不能吧。人许刘氏病了那么久,老许可是把家中能典当的都典当了,这份情谊做不得假。之前不是说他出去躲债主了吗?”
“唉,也就苦了老许家那儿子咯。亲爹跑了,亲娘死了,他得一个人操持家里的事喽!”
李婧冉听到此处,心下一沉。
看来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裴宁辞的娘已经入了灵堂。
人都走了,那这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裴宁辞还会留下来吗?
她侧眸看向裴宁辞,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让他留下来,裴宁辞却主动开口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