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垂眸扫了眼信件,目光在“阿兄”二字上顿了下,随后道了句“多谢”便想将信件收起来。
李婧冉见状却怔了下,斟酌着暗示道:“听看门大哥的意思,这些信还挺急的,要不你先拆了瞧瞧?”
裴宁辞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金眸浅浅凝她时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但也并未多问,只沉默着把最上面那封信给拆了。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件上的内容,随后面色骤变。
李婧冉看着裴宁辞这模样便知晓应当是成了,她佯装没看出裴宁辞的情绪变化,不经意道:“奴婢还须出宫办事,信既已送到,便不多加叨扰裴侍官了。”
说罢,她转身想离去,同时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字。
三。
二。
一。
“等等。”
果不其然,裴宁辞出声唤住了她。
他下颌紧绷,眸光里有一瞬的挣扎,回过神时才发现信纸被他攥皱了,指尖连忙卸了力道。
裴宁辞摩挲着信纸的折痕,心里也和这皱起来的信纸一般凌乱了几分。
在李婧冉的注视下,他终于做出了取舍,对她道:“劳烦姑娘,助我出宫。”
他选择了回家。
李婧冉闻言,心中顿时一喜,但面上却故意装出为难的模样:“这不好吧?你我二人非亲非故,若是被查了出来,恐怕”
“无须多言。”裴宁辞望着她的眸光依旧冷淡。
这些信件送到他手上的时机实在太过凑巧,恰好在他要杀了那人的日子,不可能没有诈。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甚至连出宫的腰牌都准备好了。
裴宁辞从不信世间能有这么多撞在一起的巧合,除非是人为。
而她的目的,应当是想救下那人。
裴宁辞看得透彻,他分明心知肚明,权衡利弊之下,依旧选择了放弃自己的计划。
若信上写的为真,他必定是要回一趟家的。
“我今日可以放过她。”裴宁辞的嗓音依旧平淡地不含任何情绪,就像他并未因这件事蛰伏整整两年,“但你得助我出宫回家。”
李婧冉定定看着裴宁辞半晌,并未言语。